枭立即领悟,兴高采烈地对男人们说:“我教你们做纺轮!”
一个接一个石制纺轮被制造出来,人们习惯了数千上万年的手搓麻线,在一夕之间便被拥有更高生产力的纺轮所取代。
尽管明的进程具有多样性和统一性,尽管社会的进步需要历史的偶然性和人的主观能动性,但归根结底,都逃不出生产力的掌心。
粗糙的树皮纤维飞快地变成一根根细长坚韧的线,把线的一端紧紧系在竹竿上,再在另一端绑上鱼钩,七把鱼竿顷刻而成。
阿妈面带笑容地注视着把玩鱼竿的男人们和纺织麻线的女人们,叫孩子们取来烧黑的木炭,在洞壁上记录下部落的变化和重要事件。
在以前的壁画中,能够看到石矛、骨针、竹篮等等改变了族人生存方式的发明创造,而现在,在祖先们留下的痕迹之后,阿妈又加上由两条细线组成的鱼竿以及由一个扁圆和一条竖线组成的纺轮。
张天看着洞壁上质朴的简笔画,咧嘴笑了起来。
夜深了,众人在疲惫与满足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洞穴,落在张天的肩膀,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以虎头为首的拥有鱼竿的七个男人也学着张天昨日的模样,竖起竹竿,拎起竹笼,整装待发。
经过昨晚,众人都不再把张天当作普通的孩子看待,而是视为受到天空和祖先指引的“神童”。
说是童子有些过分了,张天好歹也已经九岁,部落里的小孩满十岁即成年,成年后就可以参与狩猎,十二岁就可以代表部落去和其他部落的异性繁衍后代了。
张天出生于冰消雪融之际,也就是说,等天气回暖的时候,他就成年了。
现在怎么也算是半个男人。
一行九人下到河边,来到昨天钓鱼的那片回水湾。
枭一路小跑过去捡起昨晚遗留在这里的鱼竿,张天则是径直踩进冰冷的河里,捞起沉在河底的捕鱼笼。
两个竹笼,其中一个笼里有一条鱼三只虾,另一个笼两条鱼两只虾,都是小家伙。
男人们倍感惊奇,心说这还没开始钓呢,就有收获了?更觉得信心十足。
枭百思不解,问张天:“它们为什么不游出去?”
“你要是能明白,就和这些鱼一样笨了。”
说白了就是智商不够用,能从大口进,却无法从小口出。
张天对捕鱼笼的鱼获不甚满意,这么大两个笼子,一晚上才抓到三条鱼,果然这种笼子更适合放在那种清澈的浅溪里。
抓到河虾倒是意外收获,这两个竹笼编得比较随意,竹片间的空隙有的甚至能穿过三根手指,河虾努努力,是能够逃出去的。
只能说天气变冷以后,大家都躺平了,与其费力挣扎,不如赶紧毁灭。
他把鱼虾集中到一个竹笼里,再浸入水中。
枭带着七名新手挖鱼饵,岸边这块泥土地松软湿润,又有许多杂草和藻类的滋养,相当肥沃,很轻易的便挖出了蚯蚓和其他食腐肉虫。
枭娴熟地挂上鱼饵,甩竿下钩。
新手们有样学样,将鱼饵挂上鱼钩,然后甩竿。
“唉哟!”
“谁拉我!”
“你松开!”
这期间张天用纺轮改造出一个拉线钻,替代手搓,眨眼便完成了钻木取火,抬头一看,见七个新手的鱼线全部缠在了一起,顿觉脑海里有成群的乌鸦飞过。
耐心地帮他们把线分开,再把他们的人也分开。
这片回水湾的河岸线很长,每隔十来米安排一个钓点,各钓各的,彼此岁月静好,这下终于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