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把体检报告浏览完,放进办公桌抽屉里,卢正思假装无意问:“异哥……他没事?身体还好?”
卢正思一直在揣摩苗靖那句“家里人生了重病”,心里有种幻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陈异真的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重病,所以跟涂莉分手?所以苗靖要找他当男朋友?
“没事,他还好。”苗靖白皙纤细的手指敲敲桌面,略想了想,“对了,涂莉最近还联系你吗?她最近如何,还好吗?”
“偶尔联系,她似乎也还好……”
苗靖冲他微微一笑:“劳你多担待,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我还挺愿意这样的。”
苗靖抿抿唇角笑意,眉眼弯弯。
苗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收到一份体检报告,最后还是给陈异发消息,说周末要回家拿东西,陈异态度无所谓,让她提前过来打个招呼,他在家休息。
正好逢着周末,卢正思去市区办事,知道苗靖要回家取行李,开车跟她一道来了。
门咚咚咚敲了半天,最后苗靖给陈异打电话,电话里的嗓音哑哑沉沉像流沙,昏昏沉沉不知今宵何宵,陈异抓了个套头衫运动裤出来开门,下巴一圈森青,没骨头似的疲怠,暗暗淡淡的目光在卢正思身上扫过,略点了点头:“进来。”
苗靖斜觑了他一眼,没半句寒暄,径直回房间收拾东西,卢正思两头照顾,帮苗靖搭把手,又顺带跟陈异聊两句。
家里气氛挺安静平淡,陈异袖手旁观,懒洋洋歪站着跟卢正思说话,问问工作如何,最近忙什么,最近天气云云。
两人看苗靖这收拾的阵仗,是打算彻底搬回公司去。
要带走的东西太多,卢正思先帮忙把已经收拾出来的两个收纳袋拎到楼下车里,家里就剩两人,苗靖在房间收拾,陈异站在门外看。
她弯腰在桌抽屉翻捡东西,身后人走过来,在她身后站定,两手撑在她两侧的桌沿,精壮又高大的身躯拢出个小空间,和她不远不近隔出点小小的距离,压迫感和气息扑来,带着鼻音的嗓音低沉沙哑得如同低音炮。
两人闲话家常。
“体检报告收到了吗?”
“收到了。”
“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还不错。”
“全搬到公司去?”
“不行吗?”
他鼻腔哼笑,半眯着眼眸,舌尖顶了下口腔侧壁,划个半圈,腮帮子隆起。
音调又是哑哑的,闷闷的。
“听不出我感冒了吗?”
“怎么感冒了?”
“淋了那么大的雨,你一个字也没说。”
“感冒周期只有一个礼拜,看你这症状,不像那场雨的事情。”
“没药吃,感冒有那么容易好?你屋里有药么?”
“没有,你去药店。”
他两手收拢,俯下高大身形,若即若离贴在她身后,侧首在她腮边啄了下,喑哑道:“药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陈异探头,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抵着她的脸颊,俯身探头吻下去,另一只手直接收拢锁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含住她的唇瓣。
刚抽过烟,嘴里气味苦涩,她的唇却是清凉甘甜,苗靖闭上眼,下巴被他腾出的手指拗起,唇瓣贴合在一起,流畅又默契的一个吻。
滚烫的,正适合这个渐寒的季节。
有呼吸缠绵的声音和唇舌交缠的轻响回荡在房间,但门外的脚步声也在步步逼近,那脚步声像鼓点踩在节拍上,房间门开着,外头大门也开着,卢正思的脚步声从台阶一步步踏进,由远及近,清清楚楚,在跨进大门,往前迈出的两三步的那一瞬,陈异最后吸吮香津,喘口气,松开怀抱,惬惬然往后退一步,倚着壁橱,慢条斯理掏出一根烟,低头点。
苗靖眨了眨眼,淡定收拾写字台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