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一条窄道进去,里面也不宽敞,放着水缸葫芦瓢,一副蓝色帘子掩住了后门,帘子旁边摆放一副桌椅,后面是排水的阴沟。
邬母正在做炊饼,见邬瑾回来,扭头问道:“饿不饿?”
“娘,我吃过了,”邬瑾走到水缸边,见邬父坐在方桌边,正在用麻绳串铜钱,便道:“爹,老二没回来?”
“没,该回来了吧。”
邬瑾舀水洗手:“他下午没回?”
邬父摇头。
邬瑾提起污水,走到帘子边,撩开帘子,耳边传来邬母的声音。
“老大,今天薛嫂子上门来给你说亲,说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家境也殷实,你心里怎么想的?”
后面比起街内的酸馊气味更加难闻,污水顺着沟渠翻滚、沉淀、腐臭,又随着吹拂的夏风扑入邬瑾鼻端。
他陡然生出一股疲累之意,泼掉脏水,放下帘子:“阿娘,日后再有说媒的人,您都回绝了吧。”
“好,还有三个月就应考了,你专心读,铺子里也不要忙到那么晚,我跟你爹顾的过来。”
“我有恒心,不在三更五鼓,您放心。”
“你的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老二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话,邬意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丢下袋子,跪到椅子上,拎过茶壶直接对着茶壶嘴,咕咚咕咚一气乱灌。
灌完了放下茶壶一抹嘴,他气息稍稍顺畅,就大声道:“哥,怎么你几天不回来都没事,我晚一会儿回来,你们就要问?”
他深觉不公,从椅子上跳下来:“爹!娘!你们偏心!”
邬母问他:“吃面还是吃窝窝?”
“吃面,再给我煎个鸡蛋嘛,”邬意仰着头撒娇,“多放点油,要焦一点。”
邬母绷着脸骂他:“你看我像不像鸡蛋!”
说罢,匆匆回去给他煮面去了。
邬瑾接过手做炊饼,邬意嬉皮笑脸的站在邬瑾身边:“明天旬假,我也要去马场跑马!”
“下午干什么去了?”邬瑾弯腰揉面,没答话。
邬意心虚,一双眼睛上顾下顾:“念......哥,明天我去跑马行不行?”
“去洗手帮忙。”
邬意赶忙去洗手,刚洗完手,就陆续有街坊来买饼。
他老练地给人包饼,算账,因为邬瑾在,不敢悄悄昧下两个钱,如数地交给邬父串起来。
等邬母端了一碗面回来,他见面上果然卧着一个金黄的鸡蛋,而且蛋边金黄焦脆,连忙接过筷子坐好,脸都埋进了碗里。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时,邬瑾也做完了一笼炊饼,邬父也将一贯钱用棉绳细细的扎紧,带在身上,一丝响动都听不到,预备着拿出去买沙糖,邬母攥着抹布,开始四处的擦抹。
“哥,”邬意不忘初心,“明天旬假,我也要去跑马,我跟刘博约好了,刘博说小马赁一天都不要一百。”
邬瑾擦干净手,转身对着他,脸色很温和,语气也平静:“下午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