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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责问

众僧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寺院,敢捋长老胡须的,恐怕只有这个傻和尚了。

妙庆低喝道:“退下,你这个孽障!”

妙麟嘴巴一噘,也意识到有些不妥,立即向后退开。但是目光一凝,笑容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郑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口诵佛号沉声说道:“师兄,妙麟自小顽劣,在寺中整天惹祸。若不是您,恐怕我早就被逐出寺中,变成夜猫野狗了。妙麟感激涕零,请受小僧一拜……”

众僧都呆住,谁也想不到傻子妙麟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吃了龙蛋,一下开了窍?

妙庆同样也是震惊不已,在他印象中,妙麟口齿不清,逻辑混乱,根本不能与人正常交流,可如今却能说出这等恭谨的话语,难不成真是那龙蛋的功效?

沉寂了片刻,妙庆厉声道:“妙麟,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偷吃龙蛋?你可知那九枚龙蛋,乃是咱们的镇寺之宝?!”

妙麟登时低下了头,有些羞愧的意味:“对不起啊师兄,我一时没忍住,当时脑子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召唤我,所以我就进了藏龙洞……”

一旁的悟道再也忍不住道:“那你是如何突破那禁制的?”

“禁制?”妙麟一脸茫然,“哪来的禁制?我不知道啊……”

三位老僧面面相觑,心中却是震撼不已。藏龙洞内的禁制古时就有,纵是老僧妙庆,也只能走到龙坛一丈左右。若是再向前走,身上的压力便会猛增,呼吸困难,即便是元力深厚者,也不能走上龙坛。那么妙麟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你是说,你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召唤你?”妙庆不解地问道。

“嗯。”妙麟点头。

“荒唐!实在荒唐!”悟道气急败坏道,“这小厮就是在胡言乱语!哪来的声音召唤,分明就是狡辩!师父,不能留着这个祸害了,将他逐出寺中吧!”

妙庆看了一眼旁边的悟禅,后者默不作声,只是轻吟了一声佛号,便合上了双目。

暮色渐浓,有黑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低鸣,所有僧人都板着面孔,气氛压抑得似乎能捏出水来。

“妙麟,此事一出,你已无法继续在寺中修行了。不是师兄狠心,实在是你太不着调了……”

踌躇了半晌,妙庆终是缓缓开口,宣布了决定。

妙麟瞬间呆住,尽管之前无数次的许愿,而梦想即将成真的一刻,却让他心如刀割,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磕了一个头说道:“师兄,小僧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老和尚妙庆望着妙麟,眼神变幻不定,妙麟吃了龙蛋后居然神志清晰,思维正常了,也算是一件喜事。 “你不是要去找小仙女么?快去找她玩吧!”一旁的悟道则是补了一刀。

听到此言,妙庆的眼神又冷了下来,呵斥道:“妙麟,我怜你身世孤苦,将你带到山上抚养。想不到你四处惹祸,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仙女?是不是山下云大户家的千金?”

“不是她还能有谁?”悟道恶狠狠道,“上次佛会,妙麟和云家那丫头,众目睽睽之下,你们两个人在观音阁里追逐打闹,这也就罢了,可你居然扯烂人家女孩子的衣服,捏人家的胸!还说什么要她帮你打飞机——你当别人都是白痴么?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下流了?”

妙麟把胸脯一挺,不服气地道:“我哪里下流了?不就是打飞机么!怎么了?这也犯规?”

“住口!你是个和尚,怎么能让云大户的千金帮你打飞机……”

悟道双目冒火,指着妙麟厉喝,忽地又觉得自己的话似乎不妥,忙改口道,“不对,不对!谁也不能帮你打飞机,要打你只能自己打!”

妙麟委屈地道:“是我用纸折的飞机,小仙女非要我给她折!然后我折了,她只管满天乱飞乱掷。后来飞机落到了天王殿上面,她要我上去取,我就捡了块石子,要她帮我打飞机,将那只飞机给打下来——师兄,住持,难道这也不行么?”

悟道听得呆了,这才明白妙麟口中的打飞机是个什么意思,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妙庆望着这个由自己带大的孩子,心中也是涌起了万般的不舍,但是一想到上次佛会,妙麟的种种作为,不由得再次上头。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撕扯小仙女的衣服,捏人家的胸,大家是有目共睹,你没见云大户的脸都绿了么?你说你该不该罚?!”

“师父,将他逐出吧!九龙寺不能留着他了!”一旁的悟道再次说道。

妙麟挺直了腰板,深深呼出一口气,斩钉截铁道:“我自小在寺中长大,要我离开,我做不到!我宁愿跪死在这里!”

“九龙寺乃是佛门净地,岂能容你这等污秽烂肉?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让僧值们把你赶出去!”

见妙庆默不作声,悟道才凛然开口,显然是他心意已决,绝对不能再容妙麟在寺中。

“想赶我?那就要看这帮武僧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妙麟咬了咬唇道,霍然站起身来。

众僧听到此处,无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看样子妙麟这次是要玩真的,他想和武僧房的人决斗?

悟道却是冷冷一笑,寺中武僧有几十人,罗汉堂首席法真和尚更是僧侣之中的翘楚,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而他妙麟从没有专心练过武,武力值在寺中绝对是倒数的。他想通过武力解决?简直是痴人说梦!

打定了主意,悟道释然一笑,眯着眼睛道:“那就如你所愿。只要你能胜得了武僧房任何一个人,我便收回成命,允你继续留在寺中。但你若输了,就不要再纠缠了,赶紧给我滚蛋!”

“妙麟,你不要命了么?”妙庆出声阻拦,他深知自己师弟的斤两,武僧房的僧人战斗值爆表,与普通僧人天壤之别。妙麟的身手怎么能与之匹敌?

“师兄,我意已决,宁愿被打死,也不会退缩!”妙麟昂首道,大有视死如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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