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甚至是有些得意的笑。姚光看后迅速低头,心里头暗自琢磨,他们这位上官,自打上任虽说从未苛责下属,可也少见笑意,此番一反常态,不禁令人迷惑。
杜玖接过簿子,轻轻挥手示意姚光退下,自己则将簿子顺手递给柳时舒,“瞧瞧吧!”
姚光一手楷丰润饱满,字迹清明,可通篇繁体字,柳时舒只能半读半猜,好歹将大致内容读清楚了。
“虾兵蟹将啊!”费了这么大劲,兜来转去却依旧毫无进展,柳时舒不禁略感失望。
一旁杜玖却淡定得很,举步朝前院走去,柳时舒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看两眼供词,突然发现上头并未提及余家兄弟之事,急问道:“你没问问他们将余家兄弟及其妻子送到哪里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复廊上,杜玖探出头望天,天高云浮,太阳自云中显露出来,院中瞬间洒满阳光,“出太阳了,该回去用饭了。”
柳时舒愕然,明明大牢里面还蹲着一个,“阿衍呢?不继续审问吗?”眼看着杜玖即将走出府衙大门,柳时舒急追上去问道。
杜玖偏过头,略带探究地眼神盯着她,“你跟余家兄弟真的没关系吗?”
“没啦,没啦。”柳时舒矢口否认,转念自顾自解释道:“不能白拿你二十两。”
杜玖无奈地摇摇头,脚下不停继续朝前走,“阿衍的事情不急,等闫午回来再说。”刚刚柳时舒站在院子里,的确看到闫午疾步跑了出去,好似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办。
柳时舒心里好奇,但又不敢多问,怕再次引起杜玖怀疑,只能憋在心里,随他回有松院。
两人刚刚走下府衙前的台阶,便听到身后某人大嚷着跑过来,“你俩等等我!”庾亿仍旧穿着那身灰布短衫,脚上的黑布鞋几欲露出脚趾头,柳时舒见他这身打扮,忍不住发笑。
“收起你的大板牙。”庾亿怒瞪了一眼柳时舒,转脸朝杜玖道:“说好的报酬呢?”
庾亿身上仅有的二钱银子全用来付官舍的赁钱了,现下等米下锅呢。
好在杜玖也不是克扣工钱的恶人,他爽快地摸出三两银子递给庾亿,温和地说道:“此番辛苦你了。”
庾亿拈起三两银子,不无嫌弃道:“本少爷委曲求全替你们抓人,才值这么点银钱?”
讨债鬼上门了!柳时舒站在一旁暗自看他笑话,想到怀里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二十两银票愈发高兴。
“刑部司衙役月俸最高者不过三两银钱,杜某未曾苛待于你,庾公子若是不信,可自去查验。”杜玖淡然道。
此言一出,庾亿哑口无言,只得先收下银钱,将杜玖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柳时舒冲庾亿嘻嘻一笑,甚是自得,心情好了,胃也跟着活跃起来,“回吧,正好也饿了。”她兀自朝前走着。
杜玖朝庾亿点点头,转身跟上她。
庾亿耳尖微动,计上心头,追上柳时舒状似随口一问道:“你们去哪儿?”
“回家吃饭啊!”柳时舒头也不转道,看着巷子里拿着竹蜻蜓跑来跑去的孩童,忍不住哼起小曲。
“你是怎么住进有松院的?”杜玖到任时并未携带家属,此事他亦知晓,可柳时舒却堂而皇之住在杜玖的宅院中,非亲非友。
“靠这儿。”柳时舒点了点太阳穴,“你也想住进来?”看穿庾亿的小心思,柳时舒直接问道。
不等庾亿回答,柳时舒径自斩断他的妄想,“我已经是个意外了,你呢,绝无可能。还是老老实实想一想如何讨好亲爹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