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足够嚣张,也足够硬气,他们也没有真的打算不要季家的帮助, 见鸢萝他们态度强势,他们自然也是可以退步的。
终于把事情谈妥,鸢萝走出村部的时候,觉得自己做理化大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辛苦,难怪大哥这个老六,直接偷摸改了专业,留下大姐一个人苦哈哈。
坐上了车,鸢萝在车上隔一会儿扭头看一眼大哥,却不说话。
季淮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开口道:“你有话就直接说,老看我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哥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有点不一样,第一次见大哥我就觉得你是个儒雅的人,一身卷气,可是你今天……”
鸢萝想了半天没想到该用什么词形容合适,季淮安却接下去道:“怎么,觉得我对云溪村的人态度太强硬了,你不懂,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先态度强势些,把规矩定死了,后边可以适当给他们一些可以让渡的利益,但是主动权必须留在自己手里。”
鸢萝今天确实也很强势,但是显然也没有想太多,她就是赌一口气,觉得自己拿钱了就不该看他们眼色,听了大哥的话才觉得自己想法太肤浅了。
“我知道了,我也没怪你,他们确实有些过分了,我只是觉得大哥骂人的时候,有点和你气质不符,有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季淮安直接被哽住了,退一万步讲,亲子鉴定真的就不会出错吗,这玩意儿真的是他亲妹?这天聊的,让人心里凉凉的。
但是凭借着自己和大姐多年斗嘴的经验,季淮安也不甘示弱,没好气的开口道:“咱俩一个爹一个妈,我要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开车的陈锋属实没想到他们亲兄妹聊天都能有这么硬核,充斥着一种不顾对方死活,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平静的疯感。
不是凭什么啊,他一个打工人都没有疯,他锦衣玉食的雇主先疯了?
他就问了,这合理吗?
然后,他就听到季鸢萝又开口了,道:“不,还是不一样的,我没有金玉其外,至少别人看我第一面,不会和儒雅放一起。”
所以她这是没有反驳她败絮其中了?
狠人啊,狠起来自己都不放过,这个世界到底癫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确实,你看起来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和大姐在公司那个人模狗样唬人的德行太像了,你确实不像不会骂人的。”
陈锋整个人都快石化了,他们家人矛盾这么大的吗?他们平静的骂自己亲人的语气就好像在谈今天晚上吃了什么菜一样平常。
鸢萝却突然转头,冲着自己大哥笑的无比甜美,不知道为什么,季淮安觉得莫名有些瘆人。
“大哥,你说如果姐姐知道有人说她人模狗样,她会不会生气啊?我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呀,就是实验室好像还在筹备阶段,大姐身为总裁好像有一票否决权哎。”
季淮安的心凉了,彻底凉了,好好的斗嘴,咋还直戳人命门呢?妹妹这么聪明怎么办,他的实验室该不会就彻底遥遥无期了吧?
“姐,萝姐,我错了,你放过我的实验室,我叫你姐还不行吗?”
季淮安此时毫无节操地晃着鸢萝的胳膊,希望自己妹妹可以高抬贵手。
鸢萝却抬起手,轻轻搓了一下手指,季淮安会意,立刻道:“懂,萝姐放心,规矩我懂。”
随后,鸢萝就收到了转账,定睛一看,五万。
好家伙,大哥出手这么阔绰的吗,上次坑大姐,费了半天劲儿也就五千,大哥出手不同凡响啊。
像是怕大哥会反悔一样,麻溜把钱收了,说道:“哎呀,我这最近记性不好,我上车后有和大哥说过话吗?”
听到这话,季淮安到底没有好意思说出来,刚刚路面有个坑,车晃了一下,于是他手抖多按了两个零,这钱算是要不回来了,算了。
虽说是钱要不回来了,季淮安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道:“确实呢,我没有听到有人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确实呢,我也没有听到人说我不是好东西呢。”
季淮安彻底自闭了,他这个妹妹是来克他的吧,有一个大姐拿捏他还不够,又回来一个亲妹妹,他这地位,混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心情郁闷的季淮安回到季家之后,看见自己亲妈在客厅,他忍不住凑过去问道:“妈妈,为什么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啊,咱们家为什么重女轻男啊?”
沈云卿扭头看着自己抽疯的儿子,眼神里写满了你到底在说什么猪话?
“你把你大姐坑去管理公司,你自己却偷偷改了专业,你大姐都没有打死你,你居然会觉得我们家重女轻男?”
“不一样的,小时候姐姐生病,我好心喂姐姐喝药,结果你们看见了照着我的屁股就打,姐姐又不是被我弄病的,为什么打我,我明明是要照顾姐姐。”
季淮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从小父母对姐姐就比对她好,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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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卿脏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忍了又忍开口道:“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庄园有游泳池的吧?”
季淮安点点头,说:“记得啊,后来因为我想在游泳池里养鱼,爸爸怕我们出危险所以填了。”
“那你记不记得你想养的鱼是你姐姐啊?我给你姐姐买了一身小美人鱼的衣服,你非说鱼就得住水里,然后把你姐姐推到了泳池里,还在一边拍着手说,耶耶耶,姐姐变成美人鱼了。
要不是佣人发现的及时,你就变成咱家老大了,你知道吗?”
季淮安傻眼,他不记得了啊,但还是嘴硬道:“那和我照顾姐姐喂她吃药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推她进泳池她会生病?她都生病了你还不放过她,你拿了个杯子把咱家医疗箱里面找得到的药全冲到了一杯水里,那药稠的都快能立住筷子了。
然后你非让你姐姐喝,你姐姐不喝你还不干,哭的声可大了,要不是哭声太大把我招来了,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季淮安傻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他为什么只记得自己挨揍了?
沈云卿这时又开口道:“所以呀,你都想要你姐姐命了,她欺负你不是你应得的吗?你怎么有脸说我们重女轻男啊?”
季淮安此刻如遭雷击,说的对呀,他小时候可真不是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