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杭州。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小巷里,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泥土的气息。
贝敏敏在昏暗的走廊里犹豫不决,心中忐忑。
她深吸一口气,像一名即将上擂台的拳击手,微微低下头,双手紧握。
她的手指抚上门把手,停顿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那扇门。
眼前是一间杂乱无章的房间,屋子里满是男人的身影。
有人翘起脚放在桌子上,几乎不曾注意到她的到来。
烟雾缭绕中,几个人边读边抽着烟,神情懒散,似乎对她的到来毫无兴趣。
贝敏敏穿过这些桌子,目光四处游走,寻找着一个特定的人。
她的心跳加速,轻声开口:
“对不起。”
一位老人,李先生,是房间里最年长、最邋遢的绅士,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贝敏敏的身影。
“我在找《每周日报》的办公室……我想见李先生。”
她声音微弱,几乎被房间里的喧嚣淹没。
李先生默默地盯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我朋友让我来提交一篇故事,这是她写的,”
“如果这个合适,她愿意写更多。”
贝敏敏鼓起勇气,递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稿件,手心却已然出汗。
李先生站起身,伸出粗糙而大的手,她将手稿递给他。
他翻看着稿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不是第一次写作吧?”他问。
“不是的,先生。”
“她曾在《青年党》和《新事物》上发表过,还在《杭州第一青年》上拿到过奖。”
贝敏敏回答,语气逐渐坚定。
“拿过奖?”李先生抬头,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似乎在打量她的衣着和形象。
“是的。”贝敏敏微微颔首,心中一阵紧张。
“请坐。”
她坐下,双手交叠,试图遮住衣袖上的墨迹。
李先生开始认真阅读她的稿件,手中握着一支笔,
时不时在稿纸上划掉几个字,或做些修改。
每当她看到他的笔尖划过自己的字,心中都如同被刀割一般,
情绪愈发低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直到李先生终于开口:
“这个,我收了。”
“啊?”贝敏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要改动。”李先生淡淡地说,“写得太长了。”
她点头,心中一阵失落,接过一页又一页被划掉的稿件,细细查看。
“您删减了——我特别安排了几个罪人悔改的情节。”她心中有些不满,语气微微提升。
“这里刚经历过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