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然呢?”
他伸手拨开枝丫上的小果,“这里看夕阳,很美。”
密叶间露出的方寸之地,上方是橙黄的夕阳天,下方是红墙黄瓦的皇城。
李凤鸾从未看见过这样的皇城,眸中映着金灿灿的光芒,愕然道:“棠梨之间,红墙之上是自由,黄瓦之下是囚笼。”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粗布麻衣也好,蟒袍加身也好,其实世人所求,不过这棠梨之间的一寸地,或富贵,或清贫,不过是图个圆满二字。”
她抬手指向远处,腕间清镯轻轻晃动,“那里,这里,都不如这棵甘棠树得我欢心。”
树上人是心上人,便是繁花似锦的名木,都不如这棵落了果的甘棠树。
她说,自由也好,权势也好,都比不得他。
若是解不了蛊虫,那她愿意留在皇城,一辈子不离开。
她看向他,明媚眼眸如碧水荡漾,面上是刚散去的羞意勾起的绯红,红唇翕动,吐出一句,“你真得好香。”
他想起,她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样一句。
颇为无奈的一声叹息,她埋在他怀里,“比我的鹅梨帐中香还勾人。”
他用的只是普通的皂角,没什么香味,他从未闻到过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香气。
她能闻见别人闻不到的他的气味,是不是说明冥冥中,这一切都是天意。
他笑出声,“你看,一开始是你,如今是你,就该是你的。”
她问过他,为什么偏偏是她。
“就该是我的?”
声音一大半闷在衣衫里,李凤鸾抬起头,像是刚吃完食的小猫,餍足的舔舔嘴唇,重复道:“就该是我的。”
落在男人眼中却像是讨食,一吻落下,她不自觉的挺起身子向他靠近,他却从中抽离,喉结滚动,沉重的呼吸声落在她耳边,满是无可奈何,“阿月,休要胡闹。”
他按住在他腰间胡乱解着腰带的小手,纵身一跃,抱着她稳稳落在地上。
“该用晚膳了。”
这句的意思是,她该做公主了,而他该做暗卫了。
满是娇嗔的冷哼表达了她的不满,明明有三个时辰,为何不能贪欢三个时辰。
陈鸣和将人放在椅子上,浅笑道:“你太瘦了,要多吃些。”
这话落在李凤鸾耳朵里,变了滋味,“你……你喜欢丰腴美人?”
她皱眉问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一会功夫,她哭也哭了,笑也笑了,气也气了,喜怒哀乐,拈酸吃醋,都来了一遍,变脸比孩童都快。
陈鸣和回身看她,笑意尽上眉梢,眼中满是宠溺,“短长肥瘦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
李凤鸾咬唇,嗔怒道:“快走,要不然一会儿就要吃你了。”
下一秒,陈鸣和翻身上了树,动作干脆利落。
她看着树上掉下的几片叶子,大声道:“冬天这树就没叶子了,我看你躲哪里去!”
“传膳!”
门外的福满一激灵,应道:“好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