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一行人跟袁弘,陆寻分别以后,很快就混在沿途乞讨的乞丐中间。这年头,天灾人祸,饥饿横行,流民遍地。一路上,乞讨的乞丐太多了。没有人去在意路上多了几个人,更没有人在意这些乞丐是死是活,至于他们能不能讨到一口吃的,能不能活下去,更不会有人关心。
因此,晋王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即使在官道上遇到了大梁匆匆忙忙的军队,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在通过长安城门的时候,张东装着饿极了的样子,佝偻着腰向守城门的士兵乞讨,守门的士兵嫌弃地踢了他一脚,厌恶地骂道,
“臭叫花子,快点滚开,别耽误老子的正事。”
说完,还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生怕沾染了叫花子身上的晦气。
晋王一行人就这样顺利地通过了城门。他们进了城,拐过了几条巷子,就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赶车的圆脸车夫亮出一个牌子,恭恭敬敬、笑眯眯地请他们上车。
他们上了马车以后,马车就飞快地行驶起来,很快就消失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赶车的不是别人,他就是昔日伺候先帝的心腹太监德福,自从先帝去世以后,他继续留在宫中伺候皇帝刘渊。如今,刘渊被逼退位,被软禁在偏殿中。德福以年纪大了为由,辞去宫中太监总管差使,自请去宫外居住。
谢王两家想他年老体衰,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就放他出宫了。其实,他很久以前就是晋王的人,是先皇给他培养的得力助手。通过他的手可以笼络前朝后宫的许多势力。
他之所以辞去了宫中总管太监的职务,不是他放弃了那些权利,而是将总管之权交给了他的心腹小喜子。他出宫的目的也是帮助晋王方便联络各方势力,为晋王夺取天下出一份力。
如今,他们就潜伏在晋王之前居住的晋王府里。
偌大的府邸,空无一人。王府的院子里,长满了蒿草。深秋时节,那些蒿草东倒西歪地匍匐在地面上,遮住了各条通往房间的小路。
晋王他们一行人坐在马车上,东拐西拐,很快就来到了晋王府的后门。众人飞快下车,后门打开,大家闪身进门之后,马车就被其他人迅速赶走,消失在不知名的巷子里。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荒芜的王府大院,连只飞鸟都没有,只有偶尔窜来窜去的老鼠在悠闲地玩闹。
可是在王府后花园的地下室里,却另有乾坤。
晋王一行人进了后门以后,直接被德福领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就像一个大会议室,可以容纳一百多人。里面的桌子椅子一应俱全,上面正位是太师椅,太师椅前方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张靠背椅,都是胡桃色,低调而奢华。下方也摆着很多长条椅。
当晋王他们走进地下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见晋王他们进来,那些人纷纷给晋王躬身行礼。
要不是他们早就接到了消息,知道晋王他们扮成了乞丐,这些人根本就认不出他们来。看着他们的乞丐装扮,大家还是非常吃惊。这也太让人惊掉下巴了。
晋王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他径直走到主位,朝着上方的老者深深一拜,
“师傅,您老人家辛苦了。”
老头朝他嫌弃地摆摆手,
“这是哪来的叫花子,还有一点王爷样子吗?”
晋王:“……”
原来此人正是晋王的师傅鹤九霄。周般若也走过去,给他行礼,
“小女子周般若见过师傅。师傅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鹤发童颜的鹤九霄一见周般若,眼中精光闪烁,乐呵呵地说,
“小女娃子,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你也太丑了。不过呢,虽然丑了点,这次来了京城,我就不走了,小女娃子可要多给我整几道好吃的菜。”
说完,还咂吧咂吧嘴,好像在回味人间美味似的。
周般若哭笑不得,他们这些天风餐露宿,在路上吃尽了苦头,现在还是一副叫花子打扮,这个师傅倒好,他们气还没有喘匀呢,上来就要好吃的,妥妥的一个吃货。
周般若在心里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老是惦记着美食,哎!吃货就吃货呗,还嫌弃她丑?
于是周般若气鼓鼓地瞪了老头一眼,
“哼!想吃美食,门都没有!”
鹤九霄哈哈一笑,
“这小暴脾气,说生气就生气了!好好好,你不丑,丑也是假的,快去换洗一下吧。”
地下室里有几间休息室,周般若和几个女侍卫去了一个房间,换衣服去了。晋王和他的男侍卫们拿着周般若从系统里取出来的衣物,去了另一个房间换洗。
好在房间里有早就准备好的床铺,周般若洗漱好了之后,苏雪走过来告诉她,说是晋王安排她先休息,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周般若实在太困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晋王换好衣服,整好妆容,就来到会议室,和师傅他们商量大事。
晋王换好衣服再次走进会议室,师傅才没有露出嫌弃的目光。
晋王走向主位,坐定以后,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吩咐大家坐下。
来人除了师傅鹤九霄,原首领太监德福以外,还有京师九门提督向问天,掌管长安城的守城任务,还有东西南北四大城门的主管,神机阁的现任阁主叶光,兵部尚房剪,这些晋王的旧部,先帝留给晋王的老人,今日齐聚一堂,共商国之大计。
师傅鹤九霄首先发话,
“各位元老,大人,晋王已经回归了,今日把大家召集来,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然后商量一个可行的方案。现在大家畅所欲言,说说你们各自掌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