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子过得还好,白日里,我就给竹夫人开开车,带她去参加画展或者是法展,偶尔送她去见个好友,出入的都是高档私人会所,我也见识到很多上流人士的奢华糜烂。不过我不爱看这些东西,往往送下竹夫人后,我就干脆在车旁边抽烟等,实在闲得无聊了就打打游戏。关于竹夫人见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我一概不知、一概不晓。星儿有时候会问我,为什么跟竹夫人出去一夜未归,我也只能说夫人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但其实他们在里面即使是吸毒嗨了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让星儿担心。
我和竹夫人原本就是简单的雇佣者与被雇佣者的关系,若说得近一点、大胆一点、极富有想象力一点,她会是我未来的岳母。而对于星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碰过星儿一个手指头,即便我内心深处深深地迷恋着她、爱恋着她。
星儿跟我见到的女人们都不一样,她是个小女孩——我的意思是,她是未经世事、像公主一样被保护地很好的小孩。她见我会脸红、害羞,甚至跟我说话都小声窃语,不知道这是跟她的家教有关系,还是她很少跟男生说话,所以跟我说话会害羞……我不敢猜想她会喜欢我,在我的眼中,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是低入尘埃的蝼蚁……不,蝼蚁都不如,我是这个世界最丑恶最恶心的瞎眼蟾蜍,我怎么敢奢求一个仙女一般的救赎者对我施舍爱情。所以我只敢小心翼翼地暗恋着她,从不敢奢求将她据为己有。
就这样就好了,这样的人生对我而言便已是最好的结局,我可以当一个乌龟缩在我的壳里,在安全的范围内不用担心变故。我每天有工作,闲暇时刻能看到那个姑娘,这样就够了……
我原以为就是这样。
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再一次跌落到谷底。
事情被撞破在一个雨夜……妈的,又是雨夜,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生那天天在下雨的缘故,还是我的命格本身就跟雨沾点什么关系,仔细回想起来,我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发生时几乎都在雨天,我躲不掉又避不开,只能被动着接受命运齿轮的转动,将我碾碎在其中。
北京某高档酒店外,我照例依送下竹夫人,像往常一样靠着车吸烟等待。今天她要谈一场生意,价值似乎还挺高。以往也有这样的生意局,不过竹夫人会在饭局开始的2小时内就达到她的目的满眼自信地出门,但今天的事情似乎比较棘手,因为现在指针已经稳稳指向了下午点半。竹夫人已经进去3个半小时了,还未出来。
我不免有些担心。
我尝试着回想竹夫人临走时交代我的房间号,一间厅一间厅地找着。哦这里面多么大啊,装修低调奢华,尽显奢靡气派之景,单只是走进堂皇的大门便让我心底里生出自卑。进门后,角落不起眼的盆栽竟也是名山上的产物,精心修剪之下错落有致,入户屏风水墨画更是出自大家之手,亲笔题字题词随便卖出一张变是我此生难以企及的金额,往内走,就连就餐用的桌椅板凳也是名贵的红木,隐隐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而在此就餐的不乏有达官贵人、名人大鳄,更别提吃食有多精致了。单在这样的空气之中我都觉得窒息,是骨子里的自卑让我畏手畏脚,甚至连上前询问我家夫人在哪儿都不敢。
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夫人给我留下的房间号门口,只远远的看着便受到门口黑衣人的眼神威胁,我犹豫了很久才张口询问竹夫人是否在内,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沉默。我踌躇半晌,还是试探性躲到了门后,静静等待竹夫人出来。
忽的,门内传出一些声音,我将耳朵贴到墙上,内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又约摸过了十几分钟,门才被缓缓打开。我看着竹夫人疲惫的面色和略显凌乱的发型恍了神,直到她伸出手来我才恍悟过来,连忙将手腕递上前去,稳稳接住了摇摇欲坠的竹夫人。
当晚,暴雨。我载着她回到在北京预定的酒店内,轻缓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竹夫人放在床上,柔软的床体瞬间塌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