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王氏兄弟与孙绍祖已经喝到酒酣耳热,喝了不少酒,王仁道:“孙兄,以后你就是荣国府的女婿了,荣国府二老爷的嫡长女,可是当今圣上的皇妃,荣国府将大老爷二千金许配与孙兄,孙兄艳福不浅啊!”
“哈哈,荣国府的二小姐,长得的确很漂亮,孙某挺满意的。”
“嗯,长得挺漂亮?孙兄,听你话中之意,难道你还得见过二小姐?”
孙绍祖得意的从怀里拿出一幅女子的画像,道:“哈哈,来……王兄来看看,长的如何?”
王仁惊讶道:“孙兄竟然还有贾府二小姐的画像?呃……我们看不妥吧?”
孙绍祖不以为意,大声道:“女人如衣服,王兄何必在意,咱们是兄弟,女人算什么?”孙绍祖竟然拿着闺中少女的画像,到处招摇展示。
李谦余、郑玄等人自幼学孔孟之道,儒家思想影响颇深,勃然大怒的道:“无耻之尤,此人行径如同畜牲,毫无礼义廉耻之心,女子许配于他,必定如同掉进火坑无异。”贾环小脸满是愤怒之色,憋着火气,强忍着不作声。
孙绍祖似乎嫌弃这边吵,大声骂道:“隔壁地字二号的小胖子与穷酸生,你们都小声些,勿要扰了大爷喝酒的性子,敢再刮躁,扰了大爷,孙大爷我过去敲爆你们的脑袋!”
六皇子嘴角下垂,脸色有些阴郁,竟敢欺辱自己,冷哼一声,对朱康道:“老康,去吧,贾师弟的这事,务必当成孤的事情来办,一定要让此撩永远翻不了身!”
“殿下放心,咱家一定不辱使命。”主辱臣忧,朱康气愤的道。
贾环站起来,亲自送朱康下楼,一直送着朱康到马车边,双手扶着朱康上马车,顺便把一小叠银票塞到朱康手中,朱康心里虽欢喜,却道:“贾典仪,太见外了,你我之间均是为殿下效力,自家人,没必要搞这些了,太外道了!”说着,作势要将银票退回来。
贾环连忙拦着朱康手臂,道:“老康,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手下的兄弟们的,这么多兄弟帮着干活,总不能都喝西北风吧?算是给兄弟们一些酒钱,另外,小弟还有一事相托!”
“贾典仪,你请说!”
贾环靠近朱康,用只有两人能听的见的声量,说道:“老康,那姓孙的,如果仅仅是虐死女佣,罪责不太重,说不得他花些钱,找些关系,还能捐钱牍免了罪责!”
朱康愣了愣,道:“不查他虐死侍女,还能查什么?”
“虐死妇女的事,自然也是要查的,顺藤摸瓜,可顺便查一查他府里的账,查他府上负责经营大同买卖的管事,大同边镇孙家几代经营下来,看看,有没有粘过盐,粮,铁器这些货物!”
朱康双眼发亮,大雍皇朝边镇禁售盐铁,如果抓到孙家贩卖私盐铁器,这可是大功一件,一旦查实,孙家铁定被抄家问罪的。
盐铁在大雍朝廷属于朝廷专卖,尤其在边镇,盐铁更属于禁售货物,严禁卖给外族,视同通敌造反!
官府对贩卖私盐铁器的打击极为严厉,贩卖超过百斤都要杀头。但边镇贩卖私盐铁器却屡禁不止,一是因为利润实在太惊人了,粮食也需要朝廷许可,方可售卖,如同孙家这种在大同边镇经营几十年的将门,这几样货物买卖都没粘过,不太可能。
朱康坐马车离开后,掏出贾环塞给的一叠银票,两百两银子一张,拢共五十张,一万两银子。朱康没想到贾环出手这么阔绰,也好,这孙绍祖粗鄙无礼,方才言语上还得罪了六皇子殿下,实属自寻死路,罪无可恕,朱康本来就没想过要轻饶他。
贾环送朱康下楼的时候,隔壁包房来了新的客人,薛蟠是受王家兄弟邀约而来,薛蟠还带来了宝玉与秦钟两人。
薛蟠,王仁,王德,孙绍祖四人皆荒淫无度,属于臭味相投的同道中人,是经常凑在一起,吃喝玩乐的。
王仁是王熙凤的大哥,王德是王子胜的独子,两人不学无术,终日瞎混,在王家不受重视,两人今日是受了王子胜的点拨,欲拉拢薛蟠与孙绍祖一起入伙做买卖,想靠薛家的财力,将薛家茶叶,丝绸,江南的货物,运送做到大同边镇售卖,以王子腾九省统制在边镇的权威,加上在大同边镇孙绍祖这个地头蛇,自然能庇护他们的买卖,在边镇销售通畅。
今日,宝玉去宁国府找秦钟,讲了国子监进学之事,秦钟在贾蓉处求得了国子监进学的名额,两人又寻薛蟠一起喝酒,想劝他同去国子监进学,却反被薛蟠拉了出来,先去与王家兄弟一同饮酒作乐,晚上再带宝玉秦钟二人,去芙蓉楼看见识见识京城的第一舞姬。
孙绍祖经薛蟠的介绍,知道宝玉是迎春的堂弟,一口一个小舅子的叫宝玉,让宝玉甚是尴尬,却又不敢反对。
这顿午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朱康终于回来了,朱康还带来五十名厂卫缇骑,厂卫一身皂衫,帽上锐,着白皮靴,佩戴绣春刀,一群人杀气腾腾。
朱康本是东厂行政掌权的太监中,权重排第五位的掌刑千户,皇后见幼子朱宜烨年幼贪玩,性格天真烂漫,特意恳求康元帝赐一个精明能干的总管与他,康元帝调掌刑千户朱康给六皇子朱宜烨当总管,朱康麾下的厂卫缇骑,还让他继续兼管着。
朱康风尘仆仆的来到六皇子朱宜烨身边,俯身低头禀报道:“殿下,咱家带厂卫去姓孙的府里查看,孙府的管家、管事、下人们都没敢顽抗,一下子全都给撩了,姓孙的来京半年,已经酒后虐死四名侍女,其中两人尸体还埋在后院,尸骨已经挖出来,证据确凿。”
“属下还查到孙府的账本,孙府的总管也主动交代了,孙家不仅在大同经营多种朝廷违禁货物,私盐,铁器都涉及,孙绍祖还暗中与胡蒙有联系,此撩罪责滔天,如按朝廷律法判,抄家问斩都不为过。”
六皇子兴奋的道:“好,老康,办得漂亮,此事算你的头功,只要证据确凿,就算父皇问起,咱们也不怕了!”
六皇子想到隔壁包房,除了孙绍祖,其他的人,几乎都与贾府有姻亲关系,甚至贾环的嫡兄也在,拍拍贾环肩膀道:“贾师弟,这些人除了姓孙的,其他人是抓是放,都可由你心意决定!”
贾环深深一躬,神色郑重的道:“今日承师兄之助,师弟感激不尽,铭刻五内,日后师兄如有差遣,师弟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