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穿着高跟鞋,被他拽个踉跄,三步并两步的跟在他身后,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但愣是没吭一声。
车停在门口,沈誉打开副驾驶门,将她甩进车里。
宋晚闷哼一声,看着手腕上被他大力握住留下的红痕,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她感觉到沈誉在生气,并且非常生气。
最近的一家医院也要五公里,沈誉脚踩油门,恨不得将脚踹进油箱里,车窗外呼啸的风,吹乱她的头发,宋晚侧头看他,“沈誉,你开这么快是想送我去见阎王吗?”
他不说话。
男人嘴抿成一条线,眉头紧皱,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混着他的。
“我和你说话呢。”宋晚说,“我一会儿就吐你车上了。”
“他打你脑袋了?”
……
这什么逻辑。
刚好是红灯,他急踩刹车,突如其来的停顿让宋晚控制不住身子往前冲,要是没有安全带她估计这会儿她人已经在车外了。
宋晚后背撞在副驾驶座,吃痛的看着他,“你真想送我见阎王啊。”
沈誉嘴皮子终于动了动,他声音沉着,含着些哑,“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他打你你就不会躲?不会喊我?”
“我躲开了啊,”宋晚语气轻松,“谁叫你那时候出去了。”
行,合着怪他,怪他出去接了个电话。
沈誉扭头不理她,宋晚就像是开了话茬,“谁知道和你出来还能天降横祸,我觉得时薪得加一点,1000块钱一小时吧。”
沈誉气笑了,他舌尖抵着上膛,语调辨不出喜怒,“宋晚,你可真牛逼。”
她本意是想活跃气氛的,宋晚觉得沈誉这人确实有点不禁逗,“算了,看在你见义勇为的份儿上给你便宜点,五百一小时总行了吧。”
车窗外,墨蓝色的天拢着地,远山处的夜晚仿佛浸染进白色的染缸,朦朦胧胧的云显着沉寂,周遭耳畔是热热闹闹的繁华卷着风呼啸进耳朵里。
医院里,冷白色的灯光辉着白墙,映入眼帘的就是“救死扶伤”四个大字,无数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佝偻着腰的,蹒跚的,年轻的男女抱着襁褓婴儿的。
沈誉去挂号,宋晚坐在旁边等他,将高跟鞋踢掉,光脚踩在大理石瓷砖上。
脚底冰凉的触感一瞬间刺激着她的足底皮肤,顺着小腿向上蔓延,她内心没有一点点触动是假的。
肩膀上的伤口并不足以大费周折的跑到医院来,毕竟以前,宋湘玉喝醉酒又打又砸的她也没少受伤,对于这些早就已经麻木。
记不清有多久了,好像除了小时候她发高烧被父亲急急忙忙抱到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受伤以后紧张的带她来。
可是宋晚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他突发兴起对她的注意,和他今天被弗了面子的愤怒。
自己带来的人被别人打伤,这不异于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一耳光,宋晚都懂。
沈誉拿着挂号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双手撑着椅子,身体向前微微倾斜,为了不让头发粘到伤口,她将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辫,眼神茫然的放空,双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地面上打着节奏,嘴里还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