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继续淅淅沥沥下着,虽小了下来,却依旧让人难受的紧,锦时一搭没一搭的抽打着身边的树枝,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每一个动作,每一份情绪,都被流玉牵着走,如今的自己似乎已经被流玉占据了全部心思。
喜欢这个词语,终究是慢慢浮出心尖,再不愿去面对也要看清,曾为上神今为妖神的锦时配他流玉,只高不低,但玉阳弟子锦时这辈子对于世人来说,只能是流玉的徒弟,任何逾越的关系都不能有。
但如若此时向流玉坦露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们之间,会不会连争吵的机会都没有了。
锦时狠狠抽打了一下树枝,随即抱住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此举却刚好落在随后赶来的流玉眼里。
“哪里不舒服?头痛吗?”
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锦时恍然回过神来,抬起头有些发愣的看着流玉。
“这样看着为师作甚?不过片刻时间便不认识了?”
流玉嘴上依旧揶揄,双手却将蹲在地上的锦时搂进了怀里,尚未说出下句话,便被锦时大力推开。
“师傅的香怀徒儿消受不起。”
冷冷抛出这句话,锦时看也不看流玉一眼站起身便往回走,却被流玉抓住手腕扯了回去。
“你发这大番脾气作甚……”
“师傅错了,徒儿没有发脾气,在师傅面前徒儿如何敢发脾气,徒儿这样可舍可弃的人就算是死也落不了任何人的眼,师傅还是赶快回去吧,省的让美人久等。”
锦时打断流玉的话,嘴角带笑,只是那眉眼间又如当初一样冰冷了。
“锦时,你还在怪为师……”
“师傅说过,天下为重,徒儿不敢责怪。”
……
一阵沉默,雨落的声音越发清晰。
“回去吧……”
良久,流玉轻叹一声,带着略略的无奈。锦时也未再倔强,轻微点了点头,小步跟在流玉身后朝回走去。
“徒儿,红蚁的事,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终于问出口了,锦时心里冷笑一声,只答:“师傅曾经给徒儿的仙术中记录过。”
流玉想起刚收锦时为徒时,确实将很多仙术交给她让她学习,而那些仙术中也记录了一些六界鲜有生物,便也不再心生疑虑。
“师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锦时的突然开口让流玉止住了脚步。
“你骗了我什么?”
“……没有,徒儿只是问如果。”
流玉笑了笑,继续抬步,道:“没有发生的事,没有如果。”
锦时扯了扯嘴角,不再开口。
待两人回到刚刚众人休息的地方时,却惊讶的发现此处空无一人。流玉面色凝重的将锦时护在身后,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如果不是有危险发生,众人绝对不会全部一齐离开,此时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众人意识到危险立即离开了,还有便是已经遇上了危险。
不管是哪种可能此时这种情况下对众人都是不利的,时间耽搁的越久众人便越危险。
流玉牵起锦时的手缓步朝前走去,此时雨也停了下来,四周静谧的诡异,前方看似平静,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锦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跟在流玉身边,突觉有东西捆住了自己的脚踝。
“师傅……”
急急喊出口,流玉尚未来得及回答,便看见锦时倒在了地上被极快的速度朝后拖去。
“锦时!”
想要朝锦时消失的地方追过去,却无奈只是片刻的时间便再也寻不得锦时半点影子,四周瞬间恢复了刚刚的安静,流玉满目担忧四下茫无寻找,第一次有了茫然无措的恐惧感。
有东西慢慢爬上自己的脚踝,流玉愣了愣,随即扯出一抹笑,如果便是这东西拖走了锦时,那自己是必要走这一遭了。
任由那触角将自己拖走,本来极力保持着清醒的流玉却在猛的一阵撞击中失去了意识。
锦时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四周感觉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踩在脚下的东西不像是坚硬的地,反而像是湿软的水藻。
锦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脚下却轻微震动了一下,又让她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摸着这湿软的地表,锦时脑子里闪过某种生物的影子,雌蓿。
传说中,雌蓿是某位上古之神的坐骑,却因为爱上自己的主人而被贬下凡间,身受火灼冰冻之苦,从神兽成为世上最下等生物,因为曾为神兽,世间其他生物并不能敌过雌蓿,雌蓿便以生物为食,被她看中的生物,无一活命。
如若是以前,这种生物对她构不成一丁点威胁,就算是此时,雌蓿也不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流玉等人落在雌蓿手上,恐只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