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在苍茫夜色中踏星而来,碎了一地光影。
是谁?
携一袭白衣飘然似仙,清冷俯瞰芸芸众生。
千言万语,千姿百态,终归化为一句。
“你是谁?”
白衣翻飞,优雅落地,看不出喜怒的星眸死死定格在她脸上。
“流玉。”
仙界上仙,流玉。
有酒气扑面而来,让她感到了一丝微醉。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为何仿若隔了千万年,盛满了绕肠的思念,溢出来滴在心间,灼噬般的疼。
不是咋见思念之人的欣喜,不是故人再遇的幸福,而是撕心裂肺的刺骨之疼。
锦时没有再哭,没有挣扎,她呆呆看着眼前的仙人,全然忘却了身边的环境,脑子里唯一句,流玉。
就像是叫过千万遍的名字,从舌尖到心底,都熟悉无比,但仔细去回想时,却陌生的让她心惊。
没由来的,她开始怨恨眼前第一次见到的人。
或许是他让她感到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曾经伤了槐央,又或许是某个未知的原因,锦时心里蓦然痛恨起他来。
“仙界的禽兽也是仙界培养出来的,流玉上仙,恐怕也是有责任的。”
和记忆里那个影子有些重合的脸,让他没有去追究他话里的讽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锦。”
锦时扬眉,一副自高的模样,却没有看见流玉听见“锦”字时一闪而过的痛楚。陆渐在上仙面前终是慌了神,整好衣衫跪在地上,颤抖着不说话,等着流玉的惩罚。
流玉没有开口,反倒是锦时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我想你自己也不会想惹祸上身到处乱说,是吗”
陆渐抬头看了看锦时,眼里满是无奈,事到如今,他只能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陆渐不明锦时为何会让他离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流玉,见他眼光望向海面,似乎对他们的对话漠不关心,不甚在意,微微放下心来,朝锦时说了声“对不起”便迅速御剑离去。
山顶有海风吹过,将流玉满身的酒气吹散开,锦时闻着有些刺鼻。
她不明白仙界上仙为何有酗酒的毛病,但这不重要,锦时心里冷笑,这流玉,一直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不将槐央和妖界的仇报了,对不起她妖神的名号。
远处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锦时听得真切,见流玉纹丝不动的站在前面,抬步朝他走去。脚下一个趔趄,便直直朝流玉扑去。
无意识的,他伸手接住了她,一个回身,将她搂进了怀中。
微微皱眉看着怀里阴谋得逞的女子,流玉正待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腰被她紧紧抱住,随即,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响彻了整个山顶。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秦洛等人赶来的时候,便是看见锦时衣衫尽碎,青丝零乱,满脸泪痕的被流玉搂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一般。
“师尊!”
“阿锦!”
秦洛怒急上前,猛的将锦时拉了过来,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将瑟瑟发抖的她紧抱在怀里。
“没事了阿锦,不要害怕,没事了。”
秦洛颤着声安慰,下午对锦时生出来的冷淡与防备在看见她泪水的瞬间烟消云散,此时心中只剩对她的怜惜担心,还有对流玉的愤怒。
空气中飘着的酒气无疑不显示出流玉喝了很多酒,酒后乱性,而且是对着和两年前死去人有些相似的阿锦,现下这个情形,显然是锦时占了上风。
“师尊,阿锦是我朋友,希望你要伤害她!”
秦洛说的咬牙切齿,竭力压制着内心的不满。
自从锦时死后,对流玉的怨恨和不满便与日俱增,在他心里,锦时的死,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他永远不会原谅他,他要活在这个世上,替锦时去恨他。
流玉并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躲在秦洛怀中的女子,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陷害他,但意外的,他心中并不气愤,只有淡淡的哀戚。
她此时,一定埋在秦洛怀中偷笑吧,如同多年前那个调皮的徒儿一般。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笑天尴尬的开口,虽然事实摆在眼前,的确是流玉喝醉后轻薄锦时,但他怎么也不相信一向高高在上的上仙流玉,会做出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