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梁小慵曾经不是一个爱做梦的人,但是自从遇见丁兰时,她很少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今天的梦并不出乎意料。
丁兰时压在她的身上,空气里是定格的灰烟、飞溅的铁片,像美国动作大片的布景。
只是丁兰时并不是英勇热血的男主角,她也不是深爱的女主角。
那时极近的对视,并没有引起任何化学反应。
但是在梦里一切相反——又或者说,一切细枝末节都被放大,披上梦幻的外衣。
丁兰时的膝盖顶着她的,紧绷的大腿肌肉压住蓬起的偏光裙摆,他的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身体远不如他的脸色平静。
他坚实的胸膛起伏,喘出的热气渡进她微张的唇齿里。
英雄救美的桥段。
梁小慵以前觉得俗套,如今心脏却诚实而剧烈地跳动。
为什么要救她?
她不明白,明明他那样讨厌她。
梁小慵困惑地盯着梦中那张扑克脸,试图找出问题的答案。
没有得到回答。
丁兰时只是冷冷地俯视着她,直到意识模糊,她沉沉睡去。
翌日梁知成得到消息,勒令梁小慵去陪床。尽管那一根拳头粗的钢筋有惊无险地擦过丁兰时的小腿骨,但他仍然称得上重伤,至少一周内无法下床,无法上学。一中课业繁重,需要有人帮他带作业。
梁小慵这一次没有拒绝。
她在下午最后一节课前去到丁兰时的班上,找到了他的课桌,最后一排。桌肚里的本放得很齐整,左边一摞是,右边一摞是练习与试卷,梁小慵问了他们今天的作业,挨本收了起来。
梁小慵在一中很有名。
她很少来A班这栋楼,于是,招得许多男生围在门口。
她向他们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有人大着胆子问她:“你跟丁兰时认识啊?”
“对呀,”她笑容甜美,“他是我哥哥。”
人群里一阵骚动。
“她哥哥?”
“怪不得拽成那样……”
“他怎么不在B栋?”
“怎么啦,”她好奇,“你们都认识他?人缘这么好。”男生们摆摆手,“别提,他一来就考了年级第一,数理化满分,想不认识都难啊。”
“就是太拽了,”有人接话,“平常问他题目都不理人。”
“学神不理我等凡人情有可原……”
“滚滚滚。”
梁小慵十分意外。
她不知道丁兰时成绩这样好,随手抽出一张英语试卷,竟然和她分数一样。
梁小慵的英语常年有劳伦斯教导,出入国外许多宴会,几乎是第二母语的程度。在南城变态的单独出卷模式里,她的英语成绩也一直是全市第一。
她有点吃惊。
收起作业,她站起身,与那些男生打过招呼,离开学校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