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婷抽了一口烟道:“我跟你说,这位公子哥出手大方,每次来都要我陪他跳舞,我对他也挺有好感,就是拿不准他是不是装出来的,我知道青帮想查一个人很容易,所以想请你帮我掌掌眼。”
“好吧,是不是想查他是不是真有钱,我晚上跟你去百乐门看看。”黄国宾答应了下来。
梁玉婷对他抛了个媚眼,趁机在他胸脯摸了一把:“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咦,这胸脯蛮结实的吗?”
黄国宾逃跑似的跑了,身后传来梁玉婷的嗤笑。
晚上,黄国宾走进了百乐门歌舞厅,这里人头攒动,这些人完全没有亡国奴的自觉,依旧醉生梦死歌舞升平,直把杭州作汴州。
台上一个歌女正唱着李香兰的《夜来香》。
舞池里浓妆艳抹的舞女,假装绅士的男人,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搂在一起扭动腰肢。在他们心里哪有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能快活一天算一天。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夜来香。
一个公子哥模样的男人正搂着梁玉婷的腰扭动,在昏暗的灯光下陶醉其中。
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黄国宾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居然是他。
王继堂,黄国宾在青浦的情报学代课老师,教过他几节课,同时写轮眼也看到他头上的信息。
王继堂,38岁,国民政府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军统情报局顾问。
黄国宾想起来了,他前世看过一份史料,这个王继堂在天津投敌后出卖了王天木,王天木被捕,随后投敌。军统天津站被特高课一网打尽,在1939年才重建。
王继堂也凭借这次功劳在1938年元旦就任伪华北自治政府副主席,对了主席叫王柯敏,也是个大汉奸。
黄国宾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太危险了,他可能不记得几百个学生中有一个叫黄国宾的,但他一定认识王天木。
必须除掉他,只是现在不知道王天木有没有危险,要不要通知他马上转移。
黄国宾坐在角落里心思急转,没想到帮梁玉婷一次忙会遇到王继堂,要不要现在就干掉他,今天自己没化妆,贸然出手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黄国宾谨慎地用写轮眼扫描了一下,在角落里看到四个特高课的特务,假装在喝酒,其实一直在观察舞厅里的人。
如果自己动手,估计今天要凶多吉少了。
这时候许忠义也进了歌舞厅,看到一个男人正搂着梁玉婷,有些醋味的想要走上前去,被黄国宾一把拉住,到角落里坐下。
“你疯了,为了一个舞女争风吃醋,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黄国宾训斥道。
“我就是看那个男人不顺眼。”许忠义辩解道。
“我懒得管你那些破事,不过你看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眼熟。”黄国宾压低声音道。
“是王教官。”许忠义仔细看了王继堂的脸,变了脸色,想转身逃跑,被黄国宾按住。
“镇定,那么多学生,他就教过我们几堂课,肯定记不住两个坐在最后排吊车尾的学渣。”黄国宾让他稍安勿躁,给他倒了杯酒。
“现在怎么办?”许忠义问。
“必须赶紧通知王站长,等会我们去王站长家和王站长商议一下。”黄国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