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已经被重婉英转手送出去。
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戴。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温织:“我舍不得戴就放起来了,你要是想看我戴,只能下次了。”
温织听出来重婉英的话是在敷衍她。
但为了亲眼看到并安心,温织只能假装听不懂:“佛珠很衬夫人的肤色,我也希望下次能看到夫人戴上。”
重婉英嘴角笑容淡了一些,她给照琴使了个眼色。
照琴明白,意思是要是下次温织要是再问起那串佛珠,就随便编个理由说那串佛珠弄丢了。
“温织,住进来这么些天,你爸爸有没有联系你?”重婉英拨着腕上的岫玉镯,岔开话题问道。
温织摇头:“我爸他……大概已经忘了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吧。”
重婉英伸手抚摸温织脸颊:“你恨他吗?”
温织无所谓:“恨不恨都那样。”
“恨与不恨当然不一样。”重婉英仔细端详着温织的眉眼:“我发现,你跟你爸爸的眉眼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就像是他的复刻。”
温织撇开脸:“不像才更好。”
重婉英却没由来地说了句:“其实像也挺好。”
温织不明所以看向重婉英。
重婉英笑了笑,主动拉起温织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与你妈妈是莫逆之交,虽人去但情分犹在,我既然接你进商家就是想照顾好你,你千万不要有负担,也不要觉得是叨扰,只要你愿意,以后可以常住这里。”
常住这里……
温织微抿起唇角,陷入回忆。
一年前她母亲意外去世,丧礼办完不出一个月,父亲说要娶她的小姨。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选择离家,直到一年后才被温家接回。
可彼时的温家不同往日,被接回去她过得不太好,重婉英得知她的近况,亲自来将她接往商家。
她清楚记得那天她是风风光光被接走的,温家没有一个人敢拦。
她打心底里对重婉英存有感激。
但她不会常住。
商家只是她暂时的庇护所。
等查清楚母亲去世的真相,她就得离开了。
“夫人,出事了。”
照琴人没到,声音先从楼道传来。
重婉英闻声抬起头,看见照琴正急匆匆下楼来,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扬声问:“出什么事了?”
照琴疾步走到重婉英身边,附耳在重婉英耳边说了些什么,重婉英听后脸色大变:“怎么会……”
照琴忽然抓住重婉英激动的手,提醒她有温织这个旁人在。
重婉英反应过来,将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照琴瞥了温织一眼。
温织很识趣,不经意调整坐姿侧过身去,她知道有些话她听不得。
重婉英抬手示意照琴靠过来,小声交代:“你去门外听着,老爷子要是对小荆动家法,你立即下来叫我。”
“夫人放心,我明白。”照琴转身上楼。
距离开餐还有半个小时,重婉英时不时变化坐姿,时不时抬头看楼上,明显坐立难安。
捱到正午十二点,家宴正式开餐。
温织以为会有很多商家人,落座后才发现竟然只有她和重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