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几乎是冲到他跟前,红着眼急不可耐地问他:“鹿见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识摇头说:“没有。”
江稚鱼观察他的表情,“你没骗我吧?有事你直说,我受得住。”
程识顿了下,望着她的双眼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摇头说:“真没有。”
江稚鱼终于松口气,后置的怒气开始复苏,根本不受控制。
“那他去哪儿了?突然消失,连消息也没……”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
她怔怔望着程识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就那样怔怔地望着程识,长达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大脑里都是一片惨然的空白。
她突然想,鹿见深其实是不是在报复她。
报复她从前的纠缠不休,穷追不舍。
以至于叫他错过挚爱,还被迫跟讨厌的自己束缚在婚姻的围城里。
不然,何至于如此玩弄于她?
在她沉溺于他的那些温柔亲吻,那些暧昧挑|逗,那些彼此紧密相拥,亲密融合的时刻,会不会,他其实真正的表情是冷冰冰的讥讽?
世界仿佛都成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江稚鱼感觉一种彻骨的寒冷。
她冷的几乎牙齿打颤。
程识见她瞪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怔怔望着自己,仿佛是陷入了什么魔障,伸手在她脸前挥了挥,“太太……”
声音未落,就见她两只眼眶在一瞬间蓄满泪水,然后硕大的泪珠连串坠落。
一颗一颗,每一颗泪水都带着沉甸甸的力度。
程识仿佛听见那眼泪“啪嗒”砸在地上的轰然之声。
他骇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江稚鱼终于被他这动作惊醒。
她先是茫然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见地上被眼泪砸出的小水洼,怔了怔,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微红的眼尾和潮湿的睫毛证明她刚才确实有过情绪波动。
江稚鱼没再跟程识说什么,抬脚越过他出了病房。
她去了一趟医生的办公室,询问自己现在可不可以办理出院。
得到确定答复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因为要住院挺长时间,当时鹿见深就把她的行李都拿了过来,还有他自己的。
两人这段时间颇有点儿把病房当成了家。
蹲在行李箱前,心脏隐隐作痛,就跟从前无数次一样,根本无法控制。
江稚鱼伸手,死死手抓着行李箱的边缘,指骨捏得泛白森森白色。
“嗡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缓了缓神,起身去拿手机。
是周彦西的来电。
江稚鱼反复深呼吸几下,才放在耳边接听,“喂,师哥。”
手机那头的周彦西听出她的不对劲,立马问,“你怎么了?”
江稚鱼听着他一如既往温暖关切的声音,情绪不受控制,眼眶一瞬间发热。
她极力克制着不让声音颤抖,装傻道:“啊?什么怎么了?”
手机那头沉默几息,周彦西配合地说:“没事,我找你是想问红狐狸监制的事,你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