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南桑咬牙,有些气急败坏地摔了手机。
“还想坐山观虎斗,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就江若瑶的那点心思,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以为是江家的养女,鹿见深就能看得上她,简直做她的春秋大梦。
南桑阴沉着脸在床上坐了半晌,想明白后,她立马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放了一浴缸冷水,又打电话叫酒店服务送两大盒冰过来。
五年前,南桑狠心给自己下了重药流产以后,她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随便一折腾,就能病起来。
今天自然也一样,往冰冷的浴缸里一泡,她不仅病了,更是高烧不止。
鹿见深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好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从公司出来,他直接去了医院。
南桑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一张脸苍白的像僵尸抹了一层粉。
“怎么搞成这样子?”鹿见深看着她,狭长的眉峰紧拧着,深邃黑眸裹着一层阴云,看不出情绪。
南桑眼巴巴望着他,摇摇头,声音虚弱至极,“阿深,我没事,怪我自己太脆弱,叫陈家人吓一吓,就吓破了胆子……”
她一脸故作坚强的笑,眼眶却控制不住红通通的。
鹿见深听着,好看的眉峰一时拧的更紧,沉声问:“陈家人追到这里来了?”
南桑忙摇头,“没有,但是……”
“没什么但是。”鹿见深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低沉磁性的嗓音染了两分不悦,“我说不会叫陈家人再伤害你就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你安心。”
南桑望着他,小心翼翼,“那……如果是别人想害我呢?”
鹿见深掀眸,下意识深深打量她一眼,“谁?”
南桑咬了咬下嘴唇,偏开头,“阿深,你不该对我这么好,你越是对我好,她们就越是恨我。”
这话指向性就太明显了。
然而鹿见深却完全没有往江稚鱼那里想,他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南桑流产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画面。
这画面太过印象深刻,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长年累月无法抹去的阴影。
“对不起。”忽地,他低垂下眼睑,第无数次为父母更为自己向南桑道歉。
其实,如果当初南桑没有流掉那个孩子,他也未必就真的愿意南桑把孩子生下来。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要接受那个孩子,所以,对南桑,他更愧疚。
南桑看着他,只是他的反应却不是她想要的。
病房里突兀地静了下来。
鹿见深觉得闷,起身转身要走,南桑眼疾手快拉住他,“别走,阿深!”
她眼泪汪汪望着他,深情乞怜,“我怕,我好怕,你陪陪我吧,好吗?”
鹿见深转头看向她,顿了片刻,最终还是顺从地坐了回去,然后将手从南桑手里抽走。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的坐着,谁也没说话。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去,路灯亮起,月亮从树梢爬上树顶。
忽然,敲门声响起,程识走进来,伏在鹿见深耳边悄声道:“老板,太太来了,就在酒店,要见你。”
鹿见深闻言,深邃的双眸眯了眯,“她来干什么?”
南桑听到他的话,眼皮子狠狠一跳,手无意识抓紧了被单。
程识看着自家老板,“……”
空气静了两秒,鹿见深忽然嗤笑一声,眉眼现出几分慵懒散漫,整个人无比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悠哉道:“叫她等着。”
声音里颇有些愉悦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