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的大门虚虚掩着。
江稚鱼推门走进去,鹿见深就靠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景,手里拿着只高脚杯,自斟自酌。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掀起眼皮子懒洋洋扫她一眼,眉梢眼底,带着些许的凉薄之意,但又无法分辩他的情绪。
扫了江稚鱼一眼之后,他的目光又在她行李箱上定了一秒,而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调问:
“你干什么来了?”
江稚鱼看着他,没回答,原地站了片刻,径直走过去,跨坐在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她的动作干脆直接,毫不犹豫,鹿见深猝不及防,被她的牙齿磕痛了嘴唇才回过神来。
下一秒,怒气横生。
他偏头躲,她却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不放,禁锢他,勾引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鹿见深根本禁不住她的撩拨。
心里却越发愤怒。
他这辈子最恨人逼他。
她越是逼他,他越是不想叫她如愿。
心火压过了浴火。
“江稚鱼!”鹿见深咬牙切齿,愤怒的低吼,“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的羞耻心!”
他钳制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一把甩开。
“啊!”
江稚鱼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一个不稳,仰头从他腿上摔下去,后脑勺着地,“咚”的一声闷响。
她大脑空白了片刻,痛意后知后觉袭来,顶灯光晃了晃,刹那模糊成晕黄的一团。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扶着头慢慢坐起身,就见鹿见深两眼冒着火星子般,怒意腾腾地瞪着她,额角青筋暴突,膝上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看模样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两人就这么沉默对视了几秒,江稚鱼突然弯唇笑了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人一样掸掸衣服,“鹿见深,我们还没离婚呢,你这就开始给南桑守节了?”
鹿见深睨着她冷笑,“关桑桑什么事,嫌你脏罢了。”
江稚鱼心脏猛地一缩,身体也跟着战栗了一下。
即使早已习惯他言语的毒辣,还是被他这句“脏”给伤到了。
“我脏,你又能干净到哪儿去?”她使劲儿忍着往外喷涌的泪意,无所谓的语气笑盈盈回呛。
“我脏,”她又轻声笑,“也是被你弄脏的。”
“呵,是我叫你跟男模乱……”
最后一个“搞”字没来及说出口,突然看见她通红的眼睛,眼睛里仿佛有心死如灰的绝望。
一瞬间,脑袋似被人拿大榔头狠狠砸了一下。
鹿见深一瞬间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他偏头避开她的眼,语气不耐,“江稚鱼,你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
房间里静了足有两分钟。
江稚鱼终于开口,语气是平静到极致的漠然。
她说:“鹿见深,我可以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