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耳畔一点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鹿见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开花板,似乎听见客厅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屏息听了几秒,一片静悄悄的,似乎都是幻觉。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掀开被子下床,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没有开灯,但是并没有很暗,有半片窗帘开着,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最好的夜景。
霓虹璀璨,繁华如梦。
昏暗光线下,落地窗前静静飘着一缕青烟,江稚鱼抱腿坐在靠窗的座椅里,头偏向窗外,长久的一动不动。
她一条胳膊搭在扶手外,有些无力垂落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纤细笔直修长的指间。
袅袅青烟从她的红唇间慢慢升腾而出。
画面妩媚、颓废。
烟是从舒姝那里得来的,舒姝算老烟民了,在疗养院怕自己犯瘾,把身上的烟都主动上交给了她。
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江稚鱼能抽上。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终于撑不住重量坠落下去,砸在地毯上。
像是有声响,将江稚鱼惊的回了神。
她轻轻弹了下指间的烟,抬手送到嘴边,红唇轻启含|住烟蒂。
颊侧微凹,昏暗中烟尾红星一闪。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鹿见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不丁的。
江稚鱼被吓得抖了下,烟雾呛进喉咙里,她捂着脖子咳起来。
鹿见深顿了顿,伸手帮她拍背。
他拍了一下之后,江稚鱼就侧身往旁躲。
鹿见深的手第二下就落了空。
他看着她,抬到半空中的手顿在那里,慢慢攥紧,然后收回来站直身。
江稚鱼咳的喉咙带上了嘶哑才停下来,眼尾湿|润润也泛了红。
她把手里的剩下的半截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直接起身要离开。
不过,她才站起来一半,一只有力的大手扣在肩膀上,强硬地将她按回座椅里。
江稚鱼没有挣扎,只仰着头望着他,平静地问:“鹿见深,你到底要怎么样,可以明白的讲清楚吗?”
鹿见深不吭声,只低头审视地打量她。
昏暗中,死寂迅速蔓延。
江稚鱼等了许久,始终听不到他的回答,她开始抑制不住的烦躁,声音里有了情绪的起伏,“把我的护照还给我,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没时间……
鹿见深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晦涩的暗光。
他又沉默了许久,终于艰涩地开口:“江稚鱼,你真的……爱我吗?”
江稚鱼一愣,什么算是爱?
看见他便会欢喜,看不见他便会想念。
他笑她就开心,他哭她也难过。
急他所急,忧他所忧,痛他所痛。
想跟他牵手拥抱亲吻,做快乐的事,和他谈恋爱组建家庭生儿育女携手一生。
这样算是爱吗?
江稚鱼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么你呢,鹿见深,你爱我吗?”
她声音很轻,落在鹿见深心里却很重,像有“轰”的一声,他几乎是被惊吓到。
这问题令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