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念看到来电是家里的电话,急忙接通,孟言卿看着周清念眉头紧皱,凑过去一听,什么,老爷子摔了?
孟言卿套上衣服,拿着车钥匙,牵着周清念下楼,两人先回梅园接上于青和周岁安,一行人又直奔海城人民医院。
本来只是钓鱼摔了一跤,年轻人爬起来肯定没事,可是周海华年过半百,又骨质疏松,这一摔,直接骨折了。
于青气得劈头盖脸一顿骂,“接了安安回来就不见影了,多大岁数了还夜钓,你当自己还是小伙子吗?钓鱼有什么意思?啊?”
现场有晚辈在,周海华被老婆这样一骂,心里也不痛快,据理力争道:“这退休了没事做,总要找点事情做,海城没有棋友,没有牌友,也没山,没菜园的,只有鱼还能钓钓,再说了,我钓得是鱼吗?我那是一种生活方式。”
“去你的吧,指不定是有什么狐狸精勾着你呢。”
“妈,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呀。”周清念急忙拦住母亲的口无遮拦。
周岁安窝在孟言卿怀里,困得迷迷糊糊,还是好奇地问:“爸爸,狐狸精是什么?”
“宝宝听错了,没有狐狸精,快睡吧。”孟言卿轻轻哄着周岁安入睡。
周清念又忍不住念叨孟言卿,“都怪你,非要送我爸什么高科技鱼竿?钱花了,人也摔了。”
周海华连忙制止,“那个闺女啊,不能怪人家送鱼竿,虽然他人不是好人,但送得鱼竿是好的。”
孟言卿站在一旁委屈巴巴地盯着周清念,周清念只好默默收声。
于青坐在病床一头抹眼泪,周海华听到老婆抽泣声,刚刚硬气十足的气概荡然无存,软下声解释:“青青啊,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在海城没事做,得给自己找事做。”
“陪安安玩啊!你就是在家待不住。”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不要我陪了,你喜欢窝在家里看偶像剧,我和你说句话,你能骂我半天,我是越来越没用了,只能躲出去啊。”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周海华风风火火几十年,突然退休了,不被社会需要,在家庭里也因为儿孙长大不需要陪伴,而愈发感到自身没有价值。社会新闻也多次报道,很多退休老人抑郁症自杀。
周清念突然明白,父母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应该回到他们熟悉的环境,而不该把他们困在海城这座“牢笼”里,州市是父母的老家,那里有亲朋好友,出门都能热情打招呼,互相串门吃饭,打牌下棋喝茶,不像海城这样陌生拘谨。
父母已经帮自己照顾了周岁安三年,足够了,他们应该享受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了。
医生一番检查,给周海华脚上打上石膏,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建议回家休养。
车子开到梅园,一家人看着破旧没电梯的小区,周海华左脚用不上力,怎么上三楼,这是个问题。
孟言卿主动请缨,“叔叔,我背您上去吧?”
“背我?”
“背他?”
周海华和于青用质疑的眼神打量他,周海华啧啧道:“就,就,你这小身板?再把我摔了。”
“不会的叔叔。”周海华中等偏胖身材,且个子比较高,但对于孟言卿这个常年健身的男人来说,背着他爬四楼在可承受范围内。
周清念知道孟言卿有力气,但是父亲脾气很倔,不一定同意,只好想其他办法,“爸,要不然我订个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