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复辟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以一十二道金牌召回岳帅,严令岳家军不许进京,驻守在距离临安不足百里的地方。
这一次,高宗却再也不敢对岳帅不利,历史上“莫须有”的冤案倒是并没有发生。
反而对岳帅升官进爵,加封岳帅为太子少保,枢密副使,襄阳郡公,可谓是恩宠备至。
然而转过头,便连下十八道圣旨严令岳家军奔赴洞庭湖镇压“叛军”。
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岳家军上下除了岳帅这等愚忠之人,有谁会看不出来?
所以以王贵为首的岳家军将领对此不闻不问,以“军粮不足,军士疲惫”的理由,硬生生如一根钉子一般扎在富阳,不肯动弹半步。
谁都知道:一旦岳家军被调离临安周边,给了高宗上下其手,分化而击的机会,岳帅恐怕就没几天可活了。
远的不说,起兵抗金的数十路义军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淋漓的鲜血还历历在目呢。
然而,随着岳帅一封封措辞严厉的信雪片般飞向军营,岳家军到底还能顶多久却也是个未知数。
…………
“好啦!我知道了!”
剑一尚未讲完,苏长生便扬手打断了他的陈述,紫意盈盈的双眸深处一圈碎钻般的银白星芒环绕着瞳孔,眺望远方的眸光仿佛勘破了一切,锐利得惊人。
在习得梅花易数之后,周天星斗宗的诸般秘法与此身的修为早已融为一炉。
整部太微天玑均已完美地融入苏长生“这一世”所修习的体系之中,这晋升至不可测境界的内景法眼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在苏长生冠绝当世的易道修为之下,除非他不想知道,要不然能够瞒过他双眼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了。
“持此虎符,调动岳家军入临安,告诉他们:到临安去,保护岳帅!”
一瞬间,苏长生心中闪过无数的算计,袖袍一挥,便将一块青铜虎符甩入剑一的怀中。
剑一闻言说道:“可岳帅已经严令他们退出临安,仅凭这虎符,恐怕……”
剑一的话刚说一半,苏长生便冷声说道:“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
淡漠的眼神从剑一身上掠过,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淋下,又仿佛在冰天雪地中赤身行走一般,冰寒刺骨,似乎连灵魂的最深处都被看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
“是!属下谨遵少宗法旨!”
剑一不敢赘言,急忙领命,如大雁青鹏一般从莲花峰顶一掠而下,却是片刻也不想在苏长生的身边多留了。
谒见祖庭之后,苏长生身上的威严越发地沉重了,即便是剑一修为精深,也感觉有些难以承受了。
即便苏长生并非有意针对,剑一还是不自觉地生出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惊悸。
…………
“云哥儿,你来说说,现在怎么办?”
“是啊!是进是退,总得有个章程吧?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云哥儿,岳帅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如今岳帅身处危险之中,你却无动于衷,难道这就是你的孝道,你的忠义?”
“我看某些人,怕不是想卖父求荣了吧?”
“这话从何说起?漫说云哥儿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即便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
……
富阳,岳家军大营。
中军帐中,杨再兴,王贵,董先等诸位将领将岳云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软硬兼施,形成一种逼宫之势。
原来三天之前,临安城中突然兴起了一股流言,不对……是一大波流言,每一条流言最终都指向岳帅。
有的说岳帅貌忠实奸,率大军前来不是想勤王,而是想起兵造反,黄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