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宫门外停下,沈楒澜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后便看见了宫门处的内侍。
内侍弓腰而来拜见沈楒澜后道:“王妃娘娘,请换乘轿辇。”
坐在轿辇上一路沿宫道而行,看着两边的红墙,沈楒澜只觉憋闷的慌。
被内侍引着一路至仁明殿。
仁明殿是皇后寝宫,是后宫占地最大的寝宫,亦是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
宫殿内铺着黄地缠枝纹栽绒地毯,博山炉内的香袅袅升起,香而不浓,整个寝宫华贵而不奢靡。
沈楒澜往里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丹砂出来迎。
“定安王妃,这边请。”
进到寝宫里,曹淑懿正拿着剪子修剪着竹的枝。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沈楒澜向曹淑懿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曹淑懿道。
“你们都退下。”曹淑懿屏退左右。
“是。”
一枝竹的旁枝被剪下来,曹淑懿道:“这竹许久不修剪,生出的旁枝倒是突兀了。”
沈楒澜瞧着曹淑懿的举动,她道:“若是生在外边倒是无甚所谓,只是这长在这花盆里的竹若是生得凌乱了,自当是要修剪的。”
曹淑懿将那枝竹放下后转身对沈楒澜道:“前些日里犯了懒,不曾动它。今日闲暇,瞧着倒是有些扎眼。”
“定安王妃,坐下聊。”说罢,曹淑懿也落了座。
“快尝尝本宫新得来的金瓜贡片。”
沈楒澜浅尝后道:“比毛尖茶味道更为醇厚。”
曹淑懿淡淡一笑。
“唤你来是为了宫宴投毒一事。”
“杨若薇有孕一事令本宫与皇上皆始料未及,皇上已降她位分禁足于寝宫。”
“本宫知这般惩处于你而言杯水车薪,等此事过后皇上会遣她离宫修行,届时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楒澜斟酌片刻后开口道:“娘娘,可会难过?”
曹淑懿倒是不曾想沈楒澜会如此问她 她弯起唇看着沈楒澜。
沈楒澜瞧着曹淑懿的容颜,她的长相大气,脸型也并不削尖,一双眸子极为有神,在宫宴上见到的她极具压迫性,如今面前的她倒是多了几分温和。
“本宫是皇后,任凭风浪起,也总得抹平它。”
“臣女是问……您自己难过吗?”
方才或许是没听懂亦或许是逃避了沈楒澜的问题,曹淑懿在听见沈楒澜问第二遍的时候把脸转向了别处。
“曹家的女儿,不敢难过。”
沈楒澜心里一阵波涛汹涌“沈家的女儿,要时刻将规矩记在心里。”这句话,阿娘同她说过无数次。
“是人就会难过。”沈楒澜道。
“娘娘,切莫被这一砖一瓦困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