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在……南泱。”
南泱……
西南方向……
“你别说是在程阳山。”玄郅脸色难得的正经,纪晏礼沉默不语。
他这样子,玄郅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那地方早就被列为禁区,你去那儿做什么?”
生命禁区,程阳山,早就有人说过那里不对劲了,怎么这些有钱人还是这么不怕死?
“当真以为你们的钱能用来买命?”
“我去那个地方自然有我去那个地方的道理,若你能帮我解毒,我纪家,定会重谢。”
纪晏礼不想跟他解释过多,当年他要去那个地方,也是迫不得已。
要是不去,只怕他连这条命都没了。
“程阳山在道家看来可是大凶之地,除了原本生活在那里的生物以外,任何人进去,非得扒一层皮不可。”
“不过,我认识的人里,也有个不怕死的去过。”
他说着,又是纪晏礼把手给他。
纪晏礼伸手,玄郅拿出银针,刺破他的手指,取血。
“你这是什么毒我也不知道,我需要拿你的血回去给老头看看,我师父玄木大师见这种东西比我见的多,他应该有了解。”
纪晏礼不阻止,如果能知道这是什么毒,他愿意相信他们一次。
“毒发的时候,你最想做什么?”
玄郅把血收好,忽然又凑近他问道。
纪晏礼不说话,他的眼神寒冷,面色阴沉的可怕。
他微微低着头,好像在回忆不太想回忆的事情,玄郅看他这样,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
“老头子说过,如果用现代医学没有办法解释的毒,几乎是控人神志的。”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纪晏礼抬眸,他刚才微微握紧了拳头松开,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是欲望。”
毒发的时候,脑袋里是各种各样的欲望,身上就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他的脑海里,像是住了无数个小人,每一个小人都在无限的放大他心中的欲望。
有让他去杀人的,让他去破坏东西的,甚至……诱惑他去死的。
人人都说他禁欲,其实并不是,小时候他的父母还在他的身边他也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对玩具对新衣服对吃的都有欲望。
可是从父母离开他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十二年前从程阳山九死一生出来,所有的欲望都被他用理智狠狠的压制。
只有在毒发时,他才会在无人的地方发泄。
“好,我知道了。”玄郅挑眉,他又吸溜的把茶喝完。
“好啦,今天的针扎完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再来看程丫头。”
他说完,抛了一下试管,试管里的血暗红得让人似乎能闻到血腥味。
他走后,纪晏礼刚刚不安的心缓缓回归平静,他中毒的事情,只有魏叔和周曲知道。
这件事,一直都被他压在心上,从来不告诉别人。
就能跟他最要好的徐子迦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也是他头一次说出来。
而以前,他失控的时候,魏叔迫不得己会给他打大量镇静剂。
距离他上一次病发,好像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有半个月……
他深呼吸,把手握了拳头放在额间,但愿在那天来之前,程沫羽的眼睛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