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发出阵阵讥笑,突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
“看刚刚那打斗的样式,不会是独月双杰吧。”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沸腾,有肯定也有怀疑,十七低着头心情低落。
若是如此才能让人记起自己的存在,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段良祤面无表情的将长枪抽出来,孟路的尸体失去支撑跌落在地上,瘫成一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手法熟练的将两人尸体拖走,然后娴熟地清理地上的血迹。
秣枝收回目光,打算转身,刚一回头就感受到身后一道急具压迫感的目光,她扭头看见段良祤已经坐回城墙上正直直看着她,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
她没有回应,坦然转身,跟在推轮椅的十七身边离开。
院子门口围了两三个人正探头探脑,看一帮人回来,都自觉的离开了,十七率先推开院门,突然被气笑了,居然真的有胆大之人趁正主不在鸠占鹊巢。
只见前院青灰色的地上背对着他们坐着个衣衫褴褛的人,头发已经灰白,听见身后的响声慢悠悠的转身,倒像接待他们的主人。
十七看得生气,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出去,那老头嘴里叼着根签子一抖一抖的,翘着腿浑身一股流氓气质,他伸出布满皱褶的手,用沾满灰尘的指甲扣了扣耳朵,显然没觉得自己坐在院子里有什么不妥。
看着他神叨叨的样子,十七本就情绪低落,如此如同火上浇油更是冒火,便想冲上去将老人赶出门,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坐在轮椅上的顾榭拽住,只好疑惑地停下脚步。
顾榭没有和他解释,反而看向另一侧的秣枝,不知道应该开口叫她还是伸手拉她,正纠结对时候秣枝好像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先一步回头,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试探问
“能不能让他留下。”
秣枝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见秣枝已经同意,宋清河自然也没什么意见,那边十七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奇怪。
觉着秣枝对这住哪里向来无所谓,顾榭示意十七推着他走到老者面前,说
“那前辈先选吧。”
那老者还上下抖动的签子细微的停顿一下,又恢复了原先的幅度,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晃一晃的走进内院,选了个位置稍好的屋子啪嗒关上了门。
十七被他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的不轻,几次想发作却看着秣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先哑了火,只好推着顾榭走进内院。
院子宽敞明亮,游廊蜿蜒曲折,后院流水清澈,假山景致逼真,秣枝本来正看着院子里两棵枇杷树出神,半天才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却也没挑另一边的厢房,反而穿过小天井选了正房旁边的耳房。
那边宋清河和宋清流自然知道那厢房是留给谁的,也不去抢正对面的正房,刚想开口让秣枝回来就看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只好将感激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十七推着顾榭一步一步走进正房,看着屋内设施齐全精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顾榭一个人转动轮椅在院里闲逛,看着假山边木制风轮带动着溪水一点点流淌,秣枝披着头发坐在溪边光着脚看鱼,长发垂落在地上,一两缕飘散在水里。
他摇着轮椅过去,坐在她身后,用力撑起身子向前挪了些。
他伸手从少女耳边将头发尽数拢起,修长的手指勾起垂落在水里的秀发将它拉到而后,另一只手捻起袖子将湿了的头发一缕缕擦干,然后捋顺披在脑后。
面前的少女难得乖巧的安静坐着,任由他摆弄
等头发在脑后捋顺,他摇着轮椅离开,找到内院里正忙前忙后的十七,在他耳边嘱咐,听到他的话,十七先是一惊,刚想去叫秣枝被他阻止,只好连忙点头,推着顾榭向门外走去,经过宋清河身边不忘和她说一声“我们出去一下。”
宋清河也没料到他们这么放心大胆,忙问他们要不要叫秣枝,十七连忙阻止,说让她一个人待着歇会,自己去去就回。等两个人走到路上,十七还不忘低头开口问
“主子,我们出门是要去干什么?”
“买东西。”
“买……买东西,买什么?我瞧着不差什么呀。”
“离得很近,去去就回。待会无论如何,不要惹事,听清楚吗?”
十七不再提问,乖巧地点点头,推着章渔按照他的指示推着他走到一个铺子面前,抬头一看发现是个首饰铺子。他有些不敢相信,忙低头问:
“主子您没瞧错吧?”
顾榭摇摇头,示意他不再多嘴,开始看铺面上摆放的首饰。那首饰都算不得精巧,更谈不上华贵,多是些镶嵌了细珠的簪花、梳子、花钗,十七更是疑惑,却不敢多言,只得乖乖站在一边。
顾榭皱了皱眉 ,手指轻轻空中指了指其中一个较为精致的珠钗,开口问铺面老板价格。那老板坐在石阶的杌子上,偏着脑袋撇了他一眼,伸出手不耐烦的驱赶着面前绕着他脑袋飞舞着一两只苍蝇。
顾榭垂眼微微一笑,去掏袖子里装着的,之前从红娘子那拿来的银票,手还没伸出袖子,停顿了一下又把银票塞了回去,换了一只手,伸进另外一边袖子里,在靠里面的位置细细摸索了一番,缓缓摸出一枚物件,直引得十七惊呼出声。
“主子,这可是您最后剩下的东西了,您不留着做个念想,再说这物件贵的很,用来换这破摊子上的东西,岂不是可惜?”
顾榭摇头笑了笑,十七却觉察到一抹冷冽的寒光向他射来,他突然想起自己主子之前叮嘱的话,只好愤愤不平的闭上嘴。
顾榭低着头看自己掏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块同体温润透亮的玉佩,镂空精雕,中心一条修长璃龙,浑身雪白,只有龙岩处余一抹橙红,显然是个名贵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