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才走进去,身后忽然传来“碰”的一声,北川骤然回头,原来是大风呼啸着合上了防盗门。
周围暗下来,也安静下来,前方是一条长长的昏暗走廊,两边的病房门都紧闭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使用。
“怎么,怕了?”郝凌志冷冷一笑,回头说:“怕了就他娘的跟我回去,这点怂胆子还想来看死人?”
北川皱起眉来,心里涌上一阵阵反感。这就是校保卫科科长的素质吗?一口一个死人,一口一句粗话,好歹宿管阿姨昨日才走,尸骨未寒,说这样轻佻的话语,难道不会对死者不敬吗?
但他还是压制住心头的不悦,简短有力地说:“走!”
郝凌志也不多说,转身继续带路。三人穿过阴森走廊,转到一个楼梯口,想也不用想,停放尸体的太平间,应该是在地下负一楼的地方。校医院占地面积不小,平日里学生来看病都是从前门进入,在大厅处挂号之后再去门诊,挂水和急诊的病房都在前门,换而言之,从后门进入的地方北川等人并没有来过,通常情况下也不会有学生跑到这里来。再加上这些天天气冷清,值班的护士医生统统缩在医院的办公室里不出来,看病的人又少,一路走来,北川愣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偌大的校医院里,空荡冷清,仿佛只剩他们三人。
从地下传来刺鼻的辛辣味,北川急忙捂住鼻子。他眼神瞟过负一楼更暗的地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隐隐约约中,似乎看到一个白影从楼下迎面飞梭上来,瞬间绕过前面的郝凌志和云泽,钻到了他的后面!
北川慌忙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后面依旧是空荡的长廊。
头脑里的眩晕渐渐消散,又涌上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耳边似乎传来窸窣低语,各式各样的声音萦绕在周围,逐渐嘈杂,逐渐变大,几乎要把北川逼疯!
云泽走了一会儿,发现北川没有跟上来,他回头一看,只见北川在楼梯口停住了,整个人痛苦地弯下了腰,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另外一只手捂着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他马上跑回去,关切地问:“怎么了北川?哪里不舒服?”
“头…头痛。”北川闭着眼睛低吟,嘴里不断重复着:“有人有人在说话!有人在说话…”
北川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就连靠他很近的云泽都没有听清楚。云泽听着北川咕噜咕噜低语,心里顿时发毛,他转念一想,朝着楼下大声喊着。
“郝科长!北川不舒服,你快来看看!”
几秒钟的时间,郝凌志三两步走上来。云泽急切地看着这个彪形大汉,一时间也是慌了神,没有一点办法,只好眼巴巴地盯着北川,不断用手轻抚他的脊背,云泽能够感受到,北川的身体此时居然在微微颤抖,汗水已经打湿了他厚厚的卫衣。
“又怎么了?磨磨唧唧的。不行咱们就回去!”郝凌志十分不耐烦地说。
云泽楞了一下,随即眼里充满了愤恨,这家伙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北川的身体,还反而责怪起他来。真的有这样的老师吗?真的有这样无情,可恨的人么?
云泽正欲发作,一只有力的手掌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一看,发现北川不觉间已经站了起来,而且身体也不再颤抖。但他的一只手仍然放在脑门上,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北川…你没事儿吧?”云泽小心翼翼地问,然后搀扶着他的身体。
“没事儿了,不用担心我。”北川轻轻推开云泽,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他忽然笑了,扭头对着郝凌志,说:“郝科长,我对福尔马林的味道有些过敏,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们继续走吧!”
郝凌志啧啧咂嘴,继续往下走;北川笑容不变,身体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也顺势走向负一楼。
原地只剩下了云泽一人呆呆站着,他回忆起那个自然轻松的笑容,忽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北川已经很久没有笑了,为什么反而在这幽森阴寒的医院里,还笑得那么开心呢?
那人肯定不是北川!
“你们要看的尸体就在里面。先辨认一下是不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宿管,动作快一点。”郝凌志依旧口气不善,对着北川如同下命令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