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谁日子都不好过?松哥,你可不能看咱们哥几个就这么没了呀,你轻功好手又快,每次拿回来那是一把抓一把的。牙缝中间扣一点分给咱们就行了啊!”
他俩这样你一眼我一嘴的互相配合着,那个被他们称为松哥的人却迟迟没有说话。云归向来对这种听墙角的活充满兴趣,他悄声袭上屋顶,找了个便捷的位置,继续听,也不急着抢回他那个布包了。
他把屋顶的砖掀开一块往下看,那空隙不大,只能看见两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爹喊娘,跟着他俩的几人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那个松哥。那个松哥倒是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乌黑乌黑的头顶。
两兄弟见他不作声,嚎得更是起劲,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人也不管自己之间是什么关系,硬是往别人身上攀亲戚。
那站着的人看了看跪在自己脚边哀嚎不止的两个人又望了一圈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每天好吃懒做、贪生怕死,哪里是没本事,只是从来都没有认真干过,怕自己出事,若是顺路淘了点东西,应付了事也就过去了,若是玩心起了,将这事抛在脑后,等到真正交货的日子到了,就又开始悔不当初,便来找他,求爷爷告奶奶哭诉一番。
这来来回回已经闹了好几次,自打他们在这里找了个谋生法子开始就没消停过,他近日也感到有些厌烦,可谁叫这两人是他亲兄弟,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俩拿不出货来被何爷打死,他俩估摸着也把这弟弟对脾气心里摸了个七七八八,越发肆无忌惮。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瘫在**已经不知死活的人,显得有些为难:
“我近日忙着照看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出去。”
那两人一听他这语气,忙谄媚一笑:
“嘿,以松哥的本事,出去一趟便能捞一大笔回来。”
那个被他们叫作松哥的人摇了摇头,
“这城里的人又都不是傻子,哪里像你们说的那么容易?”
那两人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呈暗了几分,见着溜须拍马的路子行不通,那眼泪一瞬间就从眼睛流出来,像是不要钱似的。
”我的好弟弟,你可不能不管两个哥哥的死活呀,想你小时候那可是哥哥省吃俭用把你拉扯大的,你可不能这个时候忘了哥哥的好呀。”
这话已经听了太多次,或许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再说那样的生活如何算得上好呢,只是毕竟血浓于水,这一比比帐如何算的清。
有些事情粘上就是粘上,像摆不脱的梦魇,或许就会这样生生纠缠一辈子,直到把自己拖垮了为止。那边两人见这次弟弟如此难打动,只好又换一种方法。
那领头的年纪稍大些的,也不顾自己三十好几的一张老脸,硬是摆出了一份长辈的模样。
”刘松!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你每次淘回来那么多银子,抠一点分给咱们兄弟俩不就行了,至于吗!让你哥哥两个人赖着老脸在这里求半天,都是看着长大的人了,还摆什么谱呀?”
这次干脆连松哥也不叫了,只是摆出一份长辈去教训晚辈的样子,好像硬生生要将刘松的腰压下去几分。那刘松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异的表情,显然这副结局他也已经见过许多次。
这世上血亲,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份难得的礼物,也可能是一个人一辈子的桎梏。刘松垂着眼睛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他缓缓走到那个不知还有没有口气的人床旁边,从他床底下抽出一个木箱,那箱子上面锁着一把很沉重的锁,他从自己怀里摸出把钥匙轻轻一扭箱子,”啪嗒”一声,木箱应声而开,里面正是云归心心念念的布包和一些玉佩银钱。
他刚来得及把最旁边的一块看起来通透明亮的玉佩拿出来,那边兄弟两人立刻抛去之前那低贱谄媚的嘴脸,也顾不上什么兄弟廉耻,两人同时伸手去抢刘松手里的木盒。
那盒子被直接冲来的巨大力道扫到地上 ,里头装着的银钱和珍宝”叮铃咣啷”全掉在地上,两人也顾不上去看自己亲弟弟此时是什么表情,忙往地上一趴,眼睛四处撒么着挑拣着那些看起来值钱的物件。
云归的那个布包带着其他几个看起来不大精细的麻布包早就在一开始被他们两个早早扔在一边,后来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而且被他们无意中打碎的物件也毫不心疼,两人直接将地上已经碎成几小块的玉佩往旁边一扫,伸手将那落了一地的银钱往自己怀里扒 。
两人你一张我一块的自觉瓜分着银钱,最后不约而同的两边各自拽住最后一章银票的一角来回拉扯,谁也不愿意便宜对方,那张银票就在两人不断来回的拉扯从中间裂开,彻底沦为两张废纸。
那兄弟二人见这便宜谁也没占去,各自恶狠狠第瞪了一眼对方,然后美滋滋的抱着自己怀里满满的银票银钿各自回屋了,从始至终也没看过自己弟弟一眼。只留下孤零零的木盒子敞着口躺在地上,还有一地碎渣,也不考虑他俩这一闹腾之后自己弟弟如何交差。
刘松也没去阻拦自己两个哥哥徜徉离去的身形,只是面色平静的将那躺在**人的手翻开,把手里唯一剩下的珍贵物件轻轻放在那人手心,那人本就因为伤痛睡不沉稳,刚刚那场闹剧也从头到尾看了个结实,这眼看着刘松所有辛辛苦苦偷来的物件要不被拿走要不就被摔坏,只剩下这么一件能交差的东西,如何肯收,只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被子外面的手攥的死死的,怎么业不愿收那玉佩,嘴里虽然没什么力气说话,却一个劲的摇头。
可他那点力气如何是刘松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松将自己手指一根根掰开,将那玉佩放进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