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想进了门却还不见这厮的影子。墨未寒继续往内室走去,果不其然,只见榻上卧了一个人,且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严达严大少爷。
严达听见动劲儿,转过脸来,一脸无赖笑眯眯地瞧着墨未寒,说:“呦,这不是墨大少爷么,怎么黑着个脸?谁招惹你了?”
墨未寒盯了他片刻,把手轻轻摁在了剑鞘上,顺势就要伸手拔剑,严达一看墨未寒要动真格的了,立马从榻子上滚起来穿好鞋坐端端正正的坐在一侧。
“起来,椅子上。”墨未寒冷冷的吐出两个词,严达片刻不停留的又从床榻边上滚到椅子上。他深知墨未寒这人最讨厌别人坐他的床,此刻能忍耐自己,也算是把脾气压抑到了极点,可他偏生就喜欢坐他的榻子。
严达笑眯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道:“呦,未寒,你这茶不错啊,要不我也给你倒一杯。”
“不用,你没安好心。”墨未寒没好气的说。
严达心想,谁今天又招惹这位爷儿了,这怒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了。不过也不能,他不是去见水沁雪了么?难不成他俩发生了矛盾?
墨未寒见严达不说话,心知他又在揣测自己,淡淡的瞥了他
一眼,说道:“想问什么直接说。”
严达挑一挑眉,一脸坏笑地说:“我问就全部都告诉我啊?”
“不告诉。”墨未寒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严达本以为能从墨未寒嘴里套出点儿什么,这下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他深知墨未寒的性子,当下也不再多问。不过他对于水沁雪能让墨未寒如此失控,倒像是发现了一桩喜事般,笑眯眯地有些欠揍。
正沉浸自个儿思绪中,墨未寒便打断了他的想象,问道:“前几日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严达闻言,一拍大腿,颇有些激动地说:“我跟你说,当真是奇了,水沁雪从出生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与盛灼康有何交集,不仅如此,他们二人只有在皇家宴会上见过,私下里皆是没有机会的。更别说结下什么梁子,能有这么大的仇恨。”
墨未寒听了这话皱了皱眉,问道:“那水沁雪和其他人呢?会不会其他人结怨和盛灼康有关系?”
“我仔仔细细的调查过了,水沁雪一直在水岚阁被保护的很好,她为人聪颖,在江湖人也颇有些人缘,这结怨的事儿到还真没有。”严达听了墨未寒的问话又补充道。
“那水岚阁呢?
水岚阁是江湖帮派,势力不小,还与朝廷的势力盘根错节,你可曾查过水岚阁近些年可有和什么人结怨?”墨未寒继续问道。
“水岚阁?”严达沉吟片刻道:“水岚阁近几年的颇为兴盛,大有扩张之势,水沁雪父亲水天铎行事一向宽厚稳重,对人也没有赶尽杀绝。在朝堂上,不少掌握兵权的武将都是水岚阁的弟子,有的都封侯了!在江湖上,出现一些摩擦是难免的。你墨未寒公子的仇人还一屁股呢,若说这水岚阁,也是难免有一二仇家,不过都是江湖上的小打小闹。”
严达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干脆开始乱猜:“你说是不是这盛灼康从前和水沁雪偷偷青梅竹马过,没人知晓,后来这盛灼康娶亲抛弃了水沁雪?”
墨未寒的脸色一下子黑到如能滴出墨来,手里的茶杯也“啪”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但他忽然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叫了声:“严达。”
严达忙停止了自己的话,觑了他一眼。墨未寒看起来似乎没有生气,但严达和墨未寒是多年至交好友,越发明白他面上瞧着无异,但心中想必不悦到了极处。
他不过是说了水沁雪一句……无伤大雅的话儿,不想
他这样动怒。
看来墨未寒似乎对水沁雪用情加深。
“哦,对了!”严达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这反倒是水岚阁的世仇,一向被水岚阁死死压制的千秋山庄的庄主——慕容炎,跟这朝廷的交集颇深。重要的是,慕容炎近些日子来,跟盛灼康来往密切。据可靠线报,盛灼康几次深夜拜访千秋山庄,而慕容炎亦频繁的进出盛灼康的府中。但因是秘密进出,并没有引人注意。”
墨未寒心下了然,慕容炎这人,虽交集不深,但他早已发现了此人的狼子野心,一心想要扩大千秋山庄的势力,奈何实力不够,所以一直被水岚阁压制。
慕容炎心术不正,总是私底下搞些小动作。千秋山庄的名声不过是仗着老门主的名声硬撑至此,到了眼下,在江湖上也颇为差劲了。
虽然一个慕容炎不足为惧,但他还是担心水沁雪。这丫头骄傲,不肯接受他的帮助,看起来将来也是不会找他帮忙的样子,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虽然有水岚阁在背后给她撑腰,但是就怕有些人会不买账。
墨未寒的手不由自主轻轻叩了叩桌子,这是墨未寒的小动作,他一有什么心事就不由自
主的会扣桌子,严达见他这个小动作,笑了笑道:“墨公子,是否是有心事?倒不妨说出来,让兄弟给你开解一下。”
墨未寒眼也未抬,右手一翻,扔出去一个杯子,杯子正直冲严达飞去。严达连忙躲避,杯子撞在地上,‘啪’地一声,化为碎片。
严达心有余悸,说:“墨未寒,你这也太狠了吧,我这帮你打听了这么多事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就要我小命儿啊?”
墨未寒仍是刚刚那副气定神闲的神色,好像刚刚扔杯子的另有其人,只淡淡地说:“你若连这个都躲不开,可别说我的兄弟。”
严达有些讪讪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墨未寒总是有本事一句话把人噎的说不出话来,他自小到大也是被墨未寒欺负惯了的。
严达本来就是来告诉墨未寒水沁雪和盛灼康的事,这下子事情说完了,亦准备走了。不过还未踏出房门,就听墨未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时刻留意着点儿慕容炎,此人虽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坏就坏在他心术不正,倘若暗地里使什么招数,我怕她一时难以防备。”
严达招招手,背对着墨未寒答道:“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