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狩猎的日子还未到,兰儿叫城中有名的锦绣轩的老师傅给水沁雪量了尺寸,做了几身狩猎场上穿的骑射装。
水沁雪见时日还早,又想到李盛那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前去李盛的住处,探一探李盛的口风。
水岚阁的马车不多时便到了李盛的隐居之处,水沁雪让自家车夫在门外等着,自己一个人上前敲了敲大门。
“唉,来了,别敲了。”来人声音自远而近,渐渐清晰起来。
“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找谁?”开门的人小厮打扮,一身衣服洗的已经有些发白,但到也干净整洁,见到水沁雪的男装打扮,好奇的问道。
水沁雪见是生面孔,想着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此人,便解释道:“我是来找李先生的,不知道李先生此时是否在家中。”
“哦,是来找我家先生的啊。”小厮恍然大悟道,转而又是一脸歉意:“这位公子,非常抱歉,我家先生得了重病,正躺在床上,连起身都不能起,更不用说见客了。”
水沁雪心下骇然,自上次见过李盛之后,才不过短短十日之久,怎么这么短的
时间内就得了重病,一病不起了呢?
“公子要是没什么事,就快些离开吧,我还有不少事需要忙呢。”小厮催促道。
水沁雪心中一动,这主人家的下人怎么还有催着客人离开的,而且这小厮的神情中也不大自然,这倒有些奇怪了,自己也没有做些什么恐吓他的事,他何必需要如此惊慌,更奇怪的是竟然说李盛已经得了重病。
但是水沁雪站在院门口的这点时间内,却发现院子中连一点药香味都没有。
“那你去跟你家主人通传一声,就说落尘前来拜访他。”水沁雪坚持道,还是试一试的好,免得白来一趟。
小厮挠了挠脑袋,总感觉落尘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挠了好几下,这才想起主人说过只要有个叫落尘的来找他,就一定要通报他,也不能让那人走。
“那好,你现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就来。”小厮嘱咐完水沁雪,便急忙小跑着朝李盛的房间而去。
“落尘,你可是终于来了。”这次李盛本人亲自前来接见水沁雪,声音中满是迫不及待和喜悦。
水沁雪笑着颔首,这李盛面色红润,行走利索
,哪有一点生病的模样,看来是没病装病。
李盛见水沁雪笑而不语,只是打量的看着他,老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不是没办法嘛,还望落尘小兄弟不要介意。”
水沁雪摆了摆手,忍住笑意,道:“李先生这也是迫不得已,落尘哪敢见笑。”
这李盛倒是有些意思,为了避免盛灼康的骚扰,还想出了装病这一办法。
“落尘小兄弟,这边请。”李盛盛情道。
将水沁雪引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小厅,那个小厮倒是十分的机灵,很快就提了一壶热茶来,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
“自从你走后,那四皇子又派人来问过我一次,我拒绝了,又怕四皇子再派人来打扰,这才想出了装病的主意,只是这个主意只能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啊,我怕那四皇子回过神来,弄不好就要想办法收拾李某了。”李盛呷了一口茶,想到了前几日的事,有些感叹道,这事不处理好,他是一日不得安稳,连觉睡的都不甚安稳。
“这是自然,盛灼康要是知道先生用装病的招数来糊弄他,少不得会怒火冲天,要是一个不小心
,先生跟先生的家人恐怕都要。”水沁雪用手摸了摸脖子,这动作的意思十分明显,那盛灼康势必会要了李家人的命。
水沁雪说的这话也不全然,盛灼康现在人手急缺,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轻易让李先生去了阴曹地府,多半是以李芸芝来控制李盛,好让李盛乖乖为他出谋划策,但是,为了让李盛产生恐惧心里,所以,才夸大其词。
李盛闻言,也落进了水沁雪的小圈套中,立刻担心起来,语气中满是焦急:“那这可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李先生恐怕只能找一个势力不输于盛灼康的人,来求得自保了。”水沁雪爽快回答道。
“你说的可是五皇子?”李盛也不笨,当即疑惑问道。
水沁雪点头称是,李盛倒是自己提出来五皇子,本还想着怎样才能够不动声色的将盛灼华提出来,而不让李盛产生反感情绪,这也好,省去了自己一番口舌。
李盛有些担心的继续问道:“可是根据我的了解,那五皇子并没有什么势力,也不得皇上重用,哪有能力保得李某一家人的安全,即便他有能力保护,那他未必有能力跟
四皇子相互抗争,争得皇位啊。”
“这个李先生就不用担心了,据我所知,五皇子在朝中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在武林内有不少世家都愿意追随五皇子,因此,五皇子未必没有能力一争皇位。”水沁雪肯定得说道,声音铿锵有力,令人信服。
李盛毕竟不是个草包,听闻水沁雪得话,暗自思量,已经将落尘当作五皇子在外游说得说客。但是说客一向说话喜欢夸大其词,跟事实未必相符,自己到底要不要投靠五皇子,可是不找一个值得依靠的人,恐怕那四皇子也不会放过他,当下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爹爹,我觉得落尘公子说的有道理,女儿这几日经过仔细思考,我觉得那盛灼康未必是个值得爹爹衷心辅佐的人,我之前受了惊吓,没有意识到盛灼康的真正意图。”
李芸芝得声音却突然自小厅的门口传来,声音清脆动人,如黄莺一般。
水沁雪将视线落在门口,其实她一早就知道有人在外面偷听,但是能够在李家行动自如,胆敢听主人跟客人说话的,恐怕也只有那位李小姐了,因此,并没有向李盛开口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