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小巧玲珑,生在冰雪之中却令人倍感温馨的居所,再看看手中仙界罕有的天丝锦衣,若说先前余烟还有些怕箕水豹,近些天相处,她觉得箕水豹外表冷漠拒人于千里,而其内心深处却细腻非常,凡事无一不体贴入微,名副其实的外冷内热。
“谢谢。”余烟看着箕水豹,似是已将他看得通透,后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匆匆回了洞府。
看着“溜走”的背影,余烟会心一笑。
流光易逝,时至月夕,本应月圆如镜,雪域却狂风肆虐,漫天飞雪遮住夜空那抹素影。
余烟被狂风呼啸之声惊醒,踱步于居所之内,娥眉微蹙惴惴不安,她很担心冰荣卵,顾不得雪虐风饕,冲入漫天飞雪之中。
大雪掩埋了箕水豹先前修葺的小径,雪深三尺路难行,余烟摸索着向寒潭行进。到达寒潭,发现浅池周围多了一道屏障,冰荣卵安然浮于浅池之上,“他来过。”
确定冰荣卵毫发无伤,余烟焦急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正要离开,忽而听到痛苦的闷哼声,声音很是压抑。
余烟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艰难前行,绕了许久方才走进一条幽径,幽径曲折,两旁冰凌耸立直冲云霄。
幽径之内骤雪环绕,余烟扶着冰凌步履维艰,双手被冰凌的利刃划伤。幽径尽头是一处单独的寒池,箕水豹**上身浸泡在寒池之内。
男女有别余烟本该避讳,而此时她却无法将目光移开,但见箕水豹无力的侧倚在池边,银发散乱肤色如雪,左右两边巨骨(锁骨)上狭长而丑陋的伤疤呈暗红之色,极是触目惊心。
正是因为这两道伤疤,余烟才未及避讳,九江曾与她提及过,上仙即使受伤,伤得再重,待伤口愈合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而箕水豹身上这两道伤疤,从颜色及形状来看应是很久以前所伤,且伤口定然已深入骨髓。
似是能感受到箕水豹所承受的一切,否则以他的作风,断然不会流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
余烟木然行至寒池边,探手去抚箕水豹右肩上的伤痕,后者彷如受到惊吓,骤然起身,待看清来人,怒目而视,目光之中寒意彻骨,渗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股杀意足以令世人胆寒,余烟却并不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她此时只想到,箕水豹身上有伤,急需医治,“你的伤……”
“不必再惺惺作态!”
箕水豹反手将余烟推开,后者受力之下踉跄跌倒,瞥见积雪之上留下的血色,箕水豹皱眉侧目,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急袭而至。
半柱香前,受困与雪窟的九江终于恢复仙元,一举冲破箕水豹所设下的冰凌屏障。
自雪域遍寻不获余烟,九江心急火燎冲至寒池,眼见余烟“受伤”怒不可遏,以右拳直袭箕水豹左胸,“箕宿!你这混蛋!”
一拳将箕水豹击飞撞至岩壁之上,九江余怒未消,闪身追至其近前,眼见重拳便下落下,余烟急道,“小九,快停手,他身上有伤!”
“有伤?”九江高抬右臂,目瞪口呆。心下寻思着,自己何时伤过箕宿。
趁九江发呆之际,箕水豹虚弱地扶着岩壁与他擦肩而过,行至池边,披上长袍。
而那双肩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九江又怎可能看不到,能令仙家受如此重创,除了上古魔器“锁仙刃”再无其它,观那伤痕深已入骨,直插七窍,对方无疑欲取箕水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