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天气逐渐开始转凉。
魏骐也坐在圈椅里, 两只脚翘起搁在案上, 他翻过一页,抬起眼睛瞧了瞧帐子里睡着的王拂冬。
似云为她打扇,纱帐跟着时起时伏, 混上一股香风。
应该睡的不舒服, 王拂冬在床上翻了个身, 似云连忙去拦。
这情况她已经驾轻就熟,魏骐也腿都只收了一半, 王拂冬就已经被似云又半抱回了床上。
望见此景, 魏骐也慢吞吞把腿放回去, 继续看。
又翻了十来页, 床上有了动静, 似云开始轻声喊人, 接着去外面叫水。
只剩下王拂冬和他。
魏骐也憋着不去看她,手里的又翻了一页。
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王拂冬总算神思清醒过来,她掀开被子下床,然后跑去屏风拿衣服。
似云带着丫鬟进来, 见状上去替她穿衣。
魏王还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似云偷偷瞧了他一眼,觉得有点奇怪。
洗面梳妆, 戴完耳坠之后王拂冬就立刻站了起来, 然后磨磨蹭蹭走到魏骐也跟前。
“怎么?”
魏骐也还拿着, 不过朝着她抬起了眼睛。
王拂冬望着他高高翘起的腿,皱起一点眉毛。
咳了一声放下腿又放下,魏骐也拉着她的手坐下。
似云收拾好了就出去,魏骐也看着人离开,凑到王拂冬耳朵边轻轻跟她讲话。
“以后别坐我腿上了。”
王拂冬嘟起嘴,她回:“是你自己要的。”
这话没法驳,魏骐也只好摸摸鼻子握住她的手:“那以后不行了。”
腰被搂住,王拂冬漫不经心点头。
她看上去毫不在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意思。
魏骐也把脸埋进王拂冬的肩膀,又揽紧她的腰。
习惯太可怕了,他得提前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
房珺带来消息,魏骐也又转述给了钱太医。
王家没出过这样的病症,而追溯起王善施与他妻子郑氏,据说两个人相敬如宾,王善施长年在外奔波,没有妾室。王家又只有王老太太一个长辈,应该不可能存在下毒暗害的情况。
钱太医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他对魏骐也说:“原本臣以为是侧妃家中所传,但是殿下如此说,又好像断了这个可能。”
魏骐也静静听他分析。
“向来没有突然生出一个哑疾的孩子这种事,要不然是祖父母,或者是父母有疾,再不济,家族中也该有先例,”钱太医有些迟疑,“不过或许也有可能,这事也难说……”
魏骐也没有反应。
钱太医想了想:“要是侧妃在小时吃了什么东西,那也会影响,还请殿下多询问询问,要是能将原因定下,医治侧妃一事或有成效。”
耳畔传来“笃笃”两声,魏骐也敲了敲桌子,叫人送钱太医下去。
他想了一会儿,又去找王拂冬。
房珺很早就告诉他,王拂冬是生下来就不能说话,她的家人发现的时候可能较生产时稍迟些,但是不存在后天失声的情况。
她不会说话,家里又没有这样的先例,也没有人会害她——
魏骐也疾走几步,突然停下做了个手势。
墙边跃下人影,房珺低着头:“殿下。”
“你再去打听——”魏骐也语速很快,“王家有没有出过丢弃婴孩或者生下是死胎的事。王太太生产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情况。难产,家中寄宿女眷,这些都算。”
房珺领命下去,魏骐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逐渐觉得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