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这个声音看去,只见那位夫人端着酒杯走上了台,笑容可掬地又说道:“不知当初大小姐笄礼可有这排场?”
赵诗曼突然被点名,怔怔地看着台上这位夫人,头戴一年景花冠,身披橙绿双色印花绫罗披帛,珠圆玉润,尽显富态。
她脖子上挂着一条独特的五瓣雪花吊坠。
赵诗曼低头,将母亲留给自己那一条从衣襟处取了出来,竟然一模一样。
她提着裙摆走上前来,轻声唤着台上之人:“孙姨?”
孙妙清打量着眼前之人,与自己那好姐妹姜若仪如出一辙的神韵,眼神也柔和了些许,一把拉住她的手:“曼儿?你是曼儿?”
赵诗曼紧握着她的手:“孙姨,是我。”
孙妙清爱怜地为她整理了头发,随后替她将披风拢好:“都长这么大了!长发绾起簪花冠,便宜柳家小子了......”
赵诗曼抿嘴一笑:“孙姨,你怎么知道?”
孙妙清笑起来左边脸有个好看的梨涡,憨态而美丽。
二人在这礼台之上站着,周淑梅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
碍于情面,还是柔声催促:“李夫人,请入座。菜快凉了......”
孙妙清也不惯着她,冷哼一声,说道:“菜凉了,就再热热。人心凉薄,可如何是好呢?”
周淑梅强压着心里的火,看不出喜怒地说道:“李夫人许是醉了!”
赵雨柔在一旁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赶人,毕竟才名在外,容易毁于一旦。
赵诗曼也听出了周淑梅的不高兴,还是有些做样子的虚晃一枪,拉着孙妙清:“孙姨,这里站着无趣,我们下去说。”
孙妙清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在她手上拍了两下,不紧不慢地回头瞪了一眼周淑梅。
她回头面向所有宾客大声说:“各位,这位赵夫人替自己的女儿想得周到,开始吆喝嫁妆。可是她对若仪的女儿如何?有过任何体面吗?”
赵府的下人都皱起了眉头,对着孙妙清指指点点。
“这位夫人怎么说瞎话呢?夫人对大小姐掏心掏肺,怎么会不好?”
“我看就是借着先夫人的名义来捣乱的,见不得赵家母慈子孝。”
“这人心眼也太坏了。”
“可不能这么说,听说先夫人在世时与这孙娘子最是交好,她心里难受,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咱夫人招谁惹谁了。”
......
在座的宾客大都准备好了随时吃瓜,才不管你这有什么恩怨。
赵诚面上有些挂不住,刚想起身阻止,又被一旁的萧启拦了下来:“赵伯父,你这内宅不太安定呀,让大家伙听一下藏着什么秘辛。”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又有尊贵的身份,弄得赵诚进退两难。
孙妙清全然不理会下人的议论,直奔主题:“我且问你,当初若仪的嫁妆是否由你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