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道:“我要知道‘阎罗殿’是用的些什么方法手段来追杀我们!”
马彦抗声道,“我不能说……”
夏杰神色倏寒道:“难道你这‘忠耿’还包括对‘阎罗殿’在内?莫非你甘认附庸、自承走狗、一心要替秦昊天做爪牙,当他的帮凶,为他的孝子贤孙么?马彦,你好不知羞,好没有骨气!”
马彦一下子激动起来,叫道:“你是挑拨离间,渲染夸大!”
夏杰冷冷一笑道:“我是挑拨离间么?你没有亲眼看到你的主子李长天是如何仰人鼻息,受人指使么?是我渲染夸大?……”
他叹了口气,又道:“马彦,你就未曾亲身体验做奴才、遭人役使的痛苦?你们‘玄影宗’,说穿了只是‘阎罗殿’的外围帮凶,只是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牺牲品,那李长天也就是个顶着空壳子的儿皇上,一个善看人眼色行事的傀儡,这种羞辱、这种受制于人的压榨,你们不思如何洗雪,不想如何解脱,竟还这么心甘情愿,麻木不仁的逆来顺受,更进一步死心塌地的尽忠?……马彦,我问你,你这算尽的哪门子忠?其精神、其目的、其道理又在何处?……”
他不屑的,接着加重语气:“老实说,我还真看不出你与你们窝子里的那批人竟已寡廉鲜耻、卑鄙龌龊到了这等地步!”
慢慢的,马彦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颓下来,他垂着头,咬着牙,面色灰败,全身轻抖,嘴唇抽搐着,一个字也反驳不出了……
当然,夏杰曾经身为“阎罗殿”的第二号人物,“阎罗殿”的一切内幕他是异常明白的,既是明白得如此透彻,其中的利弊优劣,他便比旁人更为看得清楚。
因此,他所指出来的事实就针针见血,无一为虚,这一点,夏杰是有绝对把握的,而马彦口虽硬,其实他又何尝不深切知道夏杰所说的全是真话呢?
这些年来,“阎罗殿”的凌人气焰他早受够了,“阎罗殿”的狂傲专横与跋扈嚣张他也早忍够了。
但是,他又有什么法子反抗?又有什么法子改善?还不是只有继续忍受着去?而仰人鼻息,由人指使的日子总是难过的,马彦便再忍耐也自有一股隐藏心底的怨愤及委屈。
如今,夏杰也已激起他心底深处这般怒潮来了!
深沉的,夏杰注视着对方道:“今天你们所遭受的杀戮,追根究底仍是秦昊天的罪孽,和你‘玄影宗’并无冤仇,和你个人更没有纠葛,我不会来找你们晦气,你们也更不会与你惹麻烦,但是为什么却有了眼前的这个局面?如果不是秦昊天在后面迫你们跳这火坑,如果不是你们身不由己,又何至于闹到此等地步……”
他苦笑了笑,接着又道:“马彦,‘阎罗殿’的阴毒、秦昊天的狠酷,我比你要了解得多,你若再执迷不悟,为虎作伥下去,到头来,只怕玉石俱焚还是好的,弄到断命横尸犹在背上一身臭名,那才太不划算!”
“咯崩”一咬牙,马彦沙哑的道:“罢,罢,不要再说下去了……夏杰,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只要我能告诉你的,就一定会告诉你!”
夏杰凛然道:“希望你心口如一,表里一致!”
马彦苦涩的道:“我答应你——”
他颓然的,又道:“除此之外,我亦别无选择——而且,我十分领你的情,至少,你没有使用酷刑相逼,我知道,‘阎罗殿’的传统逼供手段是无出其右的,你更属于此道中的能手,在这种情况下,你原可以这样做……”
夏杰冷森的道:“用刑逼你,马彦,就失去意义了。”
马彦深深吸了口气,道:“要问什么,你就问吧!”
夏杰低沉道:“你保证一定说真话?”
马彦凄苦的一笑,道:“只怕日后还会再遇上你阁下……”
夏杰点点头,道:“大概是不可避免的——假如我发觉你骗了我!”
马彦略一迟疑,道:“但是,你也不能令我为难——”
夏杰笑笑道:“当然,我不会说你告诉了我什么,马彦,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能逼我说,你相信?”
马彦叹了口气,低弱的道:“我相信……”
夏杰安详的问:“‘阎罗殿’交付你们截拦于我的指令是什么时候下达的?你们怎么知道得如此快速?”
马彦低沉的道:“第一次消息是前天我接到的,‘阎罗殿’用的是飞鸽传,这两天来也已用这方法传送了三次音讯了,指令中谕示我们在这附近拦截你们,照“阎罗殿’的判断,你们很可能是想出漠北,因为”无影剑和雷霆刀’的势力范围是在漠北一带,他们不会在人生地疏的中土与‘阎罗殿’硬拼……”
夏杰点点头,道:“你们除了在这条废道上埋伏下人马之外,其余的人手都分配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外面的帮手?”
唇角抽搐了一下,马彦道:“我们帮里其余的人马分配情形,我不能说……”
沉默了片刻,夏杰道:“好吧,你不用说,但你可以告诉我另外一点,如果我们顺利通过这条废道,抵达前面的溪边,是否就已经脱出你们的包围圈?”
马彦略一犹豫,道:“假如你们行动快的话,或许可以。”
夏杰冷然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帮里的人马乃是平行配置,分别卡住各处要道?设若其他各处的人马得到你这里的讯息较晚,他们便来不及赶到溪边对我阻截?你是这个意思么?想你在发觉我们的同时,也已派出快骑分别求援去了?”
马彦默默无语,夏杰又紧迫一句:“是不是这样?”
马彦咬咬牙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