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两点。
清玲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一辆三轮车,缓缓停在回鱼点门口。
金建成带着小儿子和儿媳,气势汹汹的赶来。
他朝屋内招着手:“清玲,你出来下,有事情要说。”
“嗯...这就来。”清玲起身回答。
蓝色的铁皮棚下,有张圆木桌,一圈摆放着硬塑料凳子。
三个人正襟危坐,交换着眼神,金友明手上拿着一份合同,是关于渔场权益转让的协议。
清玲隔着老远,就感到一丝不寻常,她将披着的烂衣服脱掉,慢慢走过来,抽出椅子坐下。
“都在啊,金诚呢?”清玲问道。
“在他奶奶那,用不着你操心。”金建成冷漠的说道。
“那是我儿子!为什么不能操心?什么意思?!”
“嫂子,情绪不要这么激动,今天要聊渔场权益,其他的事往后放放,好吗?”金友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哈哈...权益!渔场你们管过吗?操心过吗?”清玲冷笑道。
金建成闻言,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但钟鸣死两年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那个王海...不就挺好的嘛。”
“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在怀疑我!!”清玲猛地站起身,指着几人大声吼道。
“怀疑?你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王惠尖酸刻薄的讥讽。
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薛清玲低着头,浑身不停颤抖。
烈日灼烧着大地,远空蔚蓝一片,万里无云。
金诚瘦弱的身影,拼尽全力奔跑,哪怕浑身汗水,也不敢耽搁片刻。
因为奶奶说,有人在欺负妈妈。
渔场的铁门被用力推开,生锈的转轴,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响。
金诚握着父亲送的桃木剑,陡然冲进渔场,
他看见面前的三人,先是一愣。
然后猛地挥舞木剑,朝王惠刺去。
“噗!”入肉的声音传来。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王惠根本没想到要躲,锋利的木剑竟然扎进大腿外侧。
虽然不深,却仍然有鲜血流出。
她的五官开始扭曲,表情夸张的尖叫起来。
金友明脸色骤变,一脚踹向金诚,怒喝道:“混账东西!”
巨大的力道,让瘦小的身体倒飞出去!直接撞进饲料堆里。
薛清玲眼前一黑,快速冲上前,将捂住胸口的金诚翻出来。
他浑身的汗水沾满灰尘,脸上青一道白一道,尽管如此,却依旧用倔强的目光,死死望着身前的三人。
他没想到,奶奶口中欺负妈妈的人,竟然还有爷爷!
这让金诚本就脆弱的世界,彻底坍塌,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与此同时,清玲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金诚。
她尽力维持的家庭幻境,彻底化作灰飞。
“小畜生!!我要宰了你!”王惠头发散乱,如同泼妇,她将木剑扔在地上,一脚踩成两截。
“咔嚓!”
随着木剑断裂,金诚甚至忘记疼痛,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
那是父亲,送的最后一件礼物。
金建成神情复杂,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只好一拍桌子,沉声喝道:“够了!再要撒泼,就滚回娘家去!!友明,把合同拿来。”
王惠见公公发怒,也不敢反驳,只是冷哼一声,坐到椅子上。
“清玲,咱家也不占你便宜!钟鸣在渔场有3成股份,作价20合同签完你拿钱走人,渔场和你再无半点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