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娘只愣了一会儿又笑开了:“隔壁好,还可以和天芷姑娘一起做个伴。”
管事的笑道:“姑娘这么想就对了。”
然而他一走,秋三娘回过脸来就浮出了一层怒气,走到床上重重地坐下,问苏遮月道:
“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靠着周成安的情份升的院子,如今却被安排在他旧情人的院子里,这要周公子以后怎么来我这儿!”
摆明了是在为难她!
苏遮月见她生气,取了一碟碧果糕,端到她面前轻声安慰道:“也或许是那院子刚好是空的?”
秋三娘顿时就嗤笑一声,笑她太傻太天真。
不过这一声笑倒是让她泄了怒气,咬了几口碧玉一般的果糕:“我说他们就是在故意拿捏我,叫我开了院子也不能太张扬,一个不留神,客人就被隔壁抢回去了。”
苏遮月这时想到那二月已然回去侍奉,恐怕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觉得有些尴尬。
秋三娘泄愤一般地吃完了果糕,拿帕子擦了擦手,突然看着苏遮月,眉头一皱:“你方才说空房?”
苏遮月问:“怎么了?”
秋三娘眼一沉,思索起来:“我记得天芷隔壁,好像是住了个人,叫云芍的。”
苏遮月疑惑道:“住了人,莫不是要她搬走么?”
秋三娘摇头道:“不知道,这个云芍原初就是个丫鬟,不知怎么得了脸,直接成了姑娘。”
“只是这云芍在这秋菊院里一点水花都没有,平日里也没听说有什么客人往她那里去。”
若非秋三娘记性好,真不记得天芷隔壁还住着这么一号人物。
苏遮月听了不由地揪心道:“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客人,所以被罚离了院子吗?”
“不会。”秋三娘笃定摇头,眯了眯眼,“我觉得这事可能与万爷有关系。”
“万爷?!”
秋三娘道:“我也说不好,我就有一次见着万爷往那兰麝院里去,但肯定不是去寻天芷的,那多半就是寻她了……”
秋三娘说到这里摆了摆手,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如今开了院子,还是先坐稳了位置,多把持几个如周成安那般的客人,至于万爷那一层,她还是压住心思少想一点,
“不说她了,反正管事的安排,我们住进去就成了,总不会是个死人院子。”
秋三娘随口一提,却把苏遮月吓了个够呛,
“死人?”
她一时又联想到昨夜在朱妈妈那儿的见闻,那个声音到底是不是二月的,如果是,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的呢?
秋三娘毫不在意地说:“你别自己吓自己,哪来那么多死人?”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不过你却得要告诉我那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能瞒我,那香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么?”
苏遮月见她执意要知道答案,也不得不说:“那香确实像秋五娘说的那般,只是多了一样。”
秋三娘问:“什么?”
苏遮月伸出手指道:“只是在烧时加了一点我的血,不过很少很少,尽了就没有残留了。”
见秋三娘的眼神骤然变得古怪起来,她又慌忙解释道:“全是因为我体质与常人不同,小时候用过很多药物,所以血里还有药的残留,可以入香。”
秋三娘确实也听一些客人说起过“药人”,看着苏遮月的眼神变了又变,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怪不得。”
她想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苏遮月这副身子,从内到外都是珍稀宝贝一般。
这时打量着苏遮月的身子,从下看到上,目光停在苏遮月的脸上,突然一顿:“你的脸……”
苏遮月惊了一下:“我的脸怎么了?”
是以她的脸其实已经全好了,时日越长,连那眼角的纹饰都不见了,但她心里害怕别人知道,尤其怕那朱妈妈知道,所以一直用妆掩饰着。
此刻见秋三娘提起,担心叫她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