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寻花没有质问她为什么临时变卦,不跟成王走,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小镜子的事好像已经过去了,池问柳却一夜没睡,想来想去,在资源里给自己选了个读心术的技能。 这个读心不是能看到对方的心思,只是在对话时可以判断对方的话是真是假,而且要非常近距离才可以,每天只能用一次,不过这也够了,画寻花人格分裂喜怒无常,要弄明白他究竟想什么,加个技能非常必要。 系统池问柳:“为什么不用更历害的真话ff?” 宿主池问柳:“会刺激到患者,傻瓜!” 她觉得自己也有点分裂了。 今天又轮到她打扫,折腾一夜,除了新技能还得到两个大黑眼圈,池问柳索性不睡了,早早来到紫宸殿,从房开始做起,桌椅都是天天擦拭几乎一尘不染,只要整理一下就可以,最累的是擦地,跪在地上用清水细细的每一处都擦到,连根头发丝都不能留下,金砖冷硬,跪久了无论穿多厚的衣服都会被磨破膝盖,简直是酷刑。 池问柳擦了不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一夜没睡加上没吃什么东西,脑袋一阵阵发晕,趁着没人她靠在墙角暂时休息。 架前无声无息出现两双脚,刚缓过点气的池问柳一睁眼差点尖叫起来,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这里是皇帝的正殿,叫起来自己就不用想活了。 话说谁一大清早会跑到紫宸殿房来,皇上还没起床呢。 两双脚一个穿着赤锦云纹的高靿履,另一个普通皂靴,是两个男的,衣服和鞋子都很干净,不是太监也不是小偷。 池问柳正在判断,两人已经开始低声交谈,池问柳又差点惊叫出声,说话的一个是成王,另一个人是画寻花! 成王:“皇兄怎么还没来?” 画寻花:“被陈都尉绊住了脚,就快到了。” 成王:“一会儿打起来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画寻花:“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两个人低低说了几句,外面有宫人唱时辰,皇帝已经起来了,他们一前一后匆匆离去。 这几句话吵架不像吵架,回话不像回话,池问柳听的一头雾水,声音压的又低,后面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只听见说一会儿又要打架,还有宣王,这里不是皇帝的宫里吗,一大早就杀过来了啊……池问柳简直头疼。 她默默收拾好东西想溜,在院子里被齐尚宫叫住,齐尚宫脸色不善: “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池问柳:“昨晚?在房里睡觉啊?” 齐尚宫瞪圆了眼:“当着差回去睡觉?” “啊——!”她这才想起来,只顾生画寻花的气,把还在当差的事忘的干干净净,昨晚自己是在御宴上,还被齐尚宫派去准备解酒汤,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齐尚宫喝道:“你还想不想活了!” 齐尚宫从没对她这么凶过,池问柳低下了:“奴才该死……” 齐尚宫:“死不必了,去茶做一个月辛奴吧!” 辛奴就是干重活的,茶里的辛奴不过是搬搬东西挑挑水,比浣衣局舂米之类还是好许多。 池问柳含泪道谢:“谢谢姑姑,那个,罚钱吗?” 齐尚宫:“你想罚吗?” 池问柳摇摇头,苍蝇再小也是肉,她不能拉亏空。 “那就长点记性!” 齐尚宫狠狠戳下她脑门,转身走了。 池问柳慢慢收拾东西,眼前一阵阵发白发亮,她捂住胸口坐了下来,头晕,心跳加速,好像低血糖了。 一只手扶住她,把她搀到一旁台阶上坐下,一股水彩油墨味飘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画寻花。 “你没事吧。”语气异常和蔼,还细心给她垫了个垫子,池问柳还从没见他这么温柔过,应该是听到了刚才齐尚宫对她的训斥,所以这是在可怜她吗? “没事。”她平静的摇摇头,有事又能怎么样,遇上旁边这个人除了把她变得更惨还能有什么。 “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吧。” 画寻花递过来一个纸包,体贴的没再多问。 熟悉的纸包熟悉的烧饼,池问柳没说什么接了过来,机械的放进嘴里。 “你怎么来了?”坐在低处,又吃了点东西,感觉好多了,池问柳想起刚才房里听到的对话,忍不住问,昨天临时胡扯一通把成王骗走了,真怕他反悔又闹什么乱子,还是在皇帝宫里。 “今天夏国使者进宫,在紫宸殿接见,我进来画像的。”画寻花穿着六品服秩,是奉差的样子。 <
> 池问柳想了一下,成王看画寻花不顺眼,本应该没什么来往,两人却躲在房偷偷说话,很不正常,看样子画寻花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于是也不戳破,试探着问:“我刚才好像看见成王了。” 画寻花:“皇子要随驾接见使臣,两个王爷都来了。” “这么早?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池问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还不进去?” 画寻花:“成王和宣王找皇上有别的事,使臣还没来,我不用进去。” “什么事?”话出口才想起这不是自己该问的,画寻花也不一定知道。 画寻花今天却特别好脾气,耐心的给她讲了起来:“夏国和凉国打了几十年的仗,他们国人尚武,乐于扩充疆域,年年都侵犯我们边境,凉国以德治国,防不胜防,几年前一场大仗损了国力,中途求和,从那以后就开始互通来往,夏国使臣是来进贡的,成王和宣王意见不和,一个认为该赏,一个认为该斥,为了今天的接见吵起来了。” “为什么呀?”池问柳不大明白,“人家来进贡不是应该赏的吗?一定是宣王不愿意赏的是不是” 画寻花奇怪反问:“你怎么知道?” 池问柳:“我听说的,宣王是个守财奴……” 画寻花:“那倒不是,只是比较节俭而已。” 池问柳:那还是…… 画寻花:“你记得我刚才说的是我们先求的和?” 池问柳:“对啊!我们求和为什么他们进贡?” 画寻花:“我们是秘密求和,其实就是认输了,为了面子说是通商进贡,其实就是开放边境,随便他们欺负。” “啊?”池问柳说不出话来了,国际形势她不懂,可也知道凉国比夏国大,大国被小国欺负,听着有点丢人。 画寻花:“他们进贡的是病马和兽皮,我们赏赐的布匹珠宝,装着的车马每一次都从官驿一直排到大道上,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了。” 画寻花声音平静也没有表情,好像在讲叙别人的事,他们都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跟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 “第二次,”池问柳茫然重复:“这边进贡不是按年算的啊。” “是按年,”画寻花点点头,“所以叫岁贡,这一次是夏国派使臣来送礼物的,他们想来几次来几次。” “敲诈啊?”池问柳终于明白两个王爷为什么吵架了,就这么随便人家,来了就赏,是太窝囊,想了一会儿,忽然说了句:“成王真笨!” “嗯?”画寻花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池问柳:“打一次不还手人家就知道还能打第二次啊,感情花的不是他的钱!” 画寻花:“花的也不是宣王的钱啊?” 池问柳:“宣王是老大啊,将来当了皇帝,国里的也就是他的了。” 画寻花:“那要是你你觉得该不该赏?” 池问柳:“当然不赏了!你看我像冤大头吗?” 画寻花:“不赏就要打仗。” 池问柳:“打就打,谁怕谁!把这些钱赏给打仗的士兵,还会比白送更赔本吗?” 画寻花沉吟:“听着有点道理。” 池问柳:“那你呢,你向着谁?” 画寻花一愣:“我?”旋即无所谓道:“当然谁给我钱我向着谁了!” “我也是!”池问柳忍不住赞同,正好对上画寻花看过来的眼神,目光对上的刹那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从来没有这么和诣过, 池问柳觉得胃里舒服了些,烧饼也没有那么难吃了,举起来又咬了一口。 “那你还准备投靠宣王吗?”喝着画寻花递来的水,又想起正事来。 画寻花:“当然,你没听说过吗,投资政治才是最赚钱的生意。” “你要……”池问柳被呛了一口,“押宝?”这家伙还真敢想啊,不过,宣王是那么好摆布的人吗? “所以安排你去成王身边,一来可以传递消息,二来是双重保险,将来谁有利就帮谁,我们总不会吃亏。”画寻花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早有预谋的样子,很是……老奸巨滑。 池问柳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故意得罪成王的!” 眉稍轻挑,默认了。 池问柳撇嘴:“你这不是投资是投机么!” 画寻花:“我有资本投资吗?” 池问柳低下了头,答不出来,资本他们都没有。 也不得不承认,画寻花的办法虽然冒险却是最有效的,要不然靠两人打工一百两一
百两的挣,熬到凉国亡了都凑不齐一千万两。 画寻花:“不过你去淑妃身边也不错,效果差不多。” 池问柳叹了口气,这次没有计较被利用的不快,自己本来就是个工具人,既然绑在一起就无所谓谁利用谁了。 “投靠宣王的事有眉目了吗?”这才是该关心的问题。 画寻花摇摇头:“一点都没有,宣王要避嫌,我根本没机会接近。要不然就花点钱……” “不要!”说到花钱就胃疼。 池问柳揉着发涨的胃,忽然眼前一亮,“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