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父所赐,说是曾经与白老爷有一面之缘,还望白老爷看在家父的薄面上,能赐小侄一些,小侄要的不多,只是够一味药的量便可了。”
白方在来之前,早已经寻到了犀牛角,因为是应酬所用,带的本就不多,这时候从怀里掏出来,又觉得自己带的太少了些,只是现下再找是来不及了,便道。
“好吧,我也只有这点,你且拿去救人,也算是你积德行善了。”
“谢白八爷。”
白锦绣接过的时候,白方却根本没松手,深深的看了白锦绣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妞妞,这才松开了手,还未等白锦绣松开手,就见白方又把一个极厚的钱袋递到了白锦绣的面前。
这个袋
子还是白锦绣小时候绣的,十分的粗糙,可是,白方却总是用着这个,便是针线颜色掉了许多,还是没有换过。
以前几个姨娘都绣过一些,后来见白方根本不用,又知道是白锦绣绣的,便从此不再绣这东西了。
白锦绣出来的时候,在内衬里藏了二千两银子,到现在还剩下一千多两,本来就是够用的,但是白方根本不看她,只是无言的盯着他怀里的妞妞。
白锦绣打开钱袋,把里面的银票俱都取了出来,怕这是父亲出来的时候带着的所有的银两,又抽了两张大额的三百两的银票,一并和钱袋交到了父亲的手里。
白方没接,白锦绣走上前,亲自塞了回去。
父女二人,对了对眼神,俱都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过了一会儿子,白锦绣狠了狠心道。
“若是白老爷无事,我先去把药送过去,至于小女,若是白老爷喜欢,再抱着玩会儿,我的夫人就在二楼,一会儿您把她送上去即可。”
开门的时候,白锦绣的脸上已经神态自若,在最后时候,又回过头看了眼已经白发苍苍的白方,开口无声的叫了一声。
“爹爹。”
才出了门,白锦绣就朗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装了犀牛角的药袋,对曲钧山道。
“我赢了。”
田乘风略略的扫了扫白锦绣脸上的神色,见她半丝泪痕都没有,又是这样的轻松自在的模样,便以为刚才自己的猜测和判断是失了实的,往里面看的时候,白方也仅仅是面露慈祥的颜色,抱着妞妞,也不像是有什么大的情绪的波折的样子。田乘风这才收了心思。
曲钧山才要撩起袍子,白锦绣却搭在他的肩上,道。
“跪就不必了,你和我一起把药亲自送过去,也算是你做下了一桩好事。
”
曲钧山虽然不解,但是听见刚才里面极简单的对话,便以为白锦绣的父亲和白方是有些渊源的,也不疑有他,接过了药,便与白锦绣两个人一起去了药店。
待白锦绣回到客栈的时候,妞妞已经睡了,彩青拿了块白方送的玉佩给白锦绣看,说是因为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才送了的。
白锦绣并不细看,便让彩青收好。
到了榻前,妞妞睡得正熟,小脸旧透着润红的光泽,完全没了两日前的模样。白锦绣只脱了外袍,把腰带解下来以后极随意的往榻上一丢,倒在妞妞的身边,也不顾妞妞是不是在睡着,伸手搂过来,贴在自己的怀里。
白锦绣没有睡,脑子里此时极乱,翻来覆去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因为白锦绣的母亲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便走了,白方又是做父亲又是做母亲的把她拉扯长大,很多时候,为了只为了宠着她,根本没有什么原则,若说是溺爱,一点也不为过。
越是这么想着,白锦绣便越觉得自己失了理智,这时候脑子里乱的几乎已经快炸了。
“公子,崔龙回来了。”
白锦绣听彩青说话,放下妞妞,勉强的起了身,到了门前,彩青一把拉住她,赶紧替白锦绣穿上了外袍,系紧腰带。
“回来了?”
白锦绣见崔龙的眼角有些擦痕,便又追着问了一句。
“被那个小少爷打伤了?”
“没有。”
崔龙摇了摇头,站在门口,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笑着答道。
“是和田待卫切磋了几个回合,擦伤了眼角。”
“嗯。”
崔龙还带了个消息回来,阮非墨已经通过了刑部的考核,进了刑部,现为从五品。这个消息并不是从田乘风那里得到的,而是崔龙的朋友打听到以后,写了信与崔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