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伸手去拉阮灵儿的手,却被阮灵儿抬手躲开了,只能讪讪一笑:“母亲是觉着,宴席上人多,你自己去未免露怯。叫你表姐陪你同去,也能对你照顾一二。”
“照顾一二?”阮灵儿压下心里的酸涩,自嘲一笑:“母亲,我的伤刚好,您就忘了表姐是如何照顾我的了是吗?”
“这……”说起这个,阮夫人也是心虚。
可想到阮芳菲泪眼婆娑说的那些话,她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灵儿,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揪着你表姐的过错不放了,你表姐已经知道错了。”
“现下正是男女相看的好时候,你表姐年纪也大了,若是错过了今年,可是又要等一年了。你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母亲!”阮灵儿扬声打断了她的话,委屈的红了眼圈:“且不说表姐与五皇子两情相悦,无需在相看别的公子。便是说先前的事,过去了就能被遗忘吗?”
“女儿当日的伤势,您是亲眼见了的。”她抹了把眼泪:“若非王爷救我,女儿就没机会去宴会了!您也再见不着女儿,只能烧纸以寄思念!”
阮夫人心里一惊,有些心虚:“也没……没这么严
重吧?你到底是官眷贵女,五皇子就算生气,也不敢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这是芳菲告诉她的,灵儿是贵女,随意杀害贵女,那可是项重罪!
阮灵儿定神看着阮夫人,心口像是塞了团棉花,堵得又疼又酸。
“这些话是表姐跟母亲说的吧。她说的母亲就信,女儿说的,母亲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这些年死在五皇子手里的贵女还少吗?”
她心寒的扯了扯嘴角:“便是年初,就有个贵女因弄湿了他的衣袍,被他命人乱棍打死!还不准家人收尸,只能被随意丢弃在乱葬岗,让鸟雀啄!让野狗啃!”
这等心狠手辣的男人,也就原主那蠢货当个宝贝,觉着真情总能打动人心。
实际上呢?
她前脚回来,后脚五皇子便命人将房里所有东西,甚至是地上的大理石都换了新的。还在房里煮醋消毒!
那是嫌她脏呢!
命都丢在五皇子手里了,五皇子却觉着她脏!
阮夫人也不是真的不心疼自己女儿,只是没想这么多罢了。听了阮灵儿的话,顿时也是脸上一白:“这……母亲没有不相信灵儿,只是你表姐说……”
“表姐说了许多,可曾说过那些死在五皇子手
里的贵女不曾?”阮灵儿垂下眼帘,遮挡住眸子里的难过,疲惫的皱眉道:“母亲,我累了,您请回吧。”
说完,也不管阮母如何,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关上,连伺候的丫鬟都不给进。
她将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床榻的角落里,才觉着踏实一些。
没有亲情时,倒也不会奢求什么。可如今有了生身的父母亲,倒多了几分期待。
说到底,是她贪心了。
阮父阮母是原主的父母,她算什么?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罢了。
…… ……
两日后,阮灵儿收拾妥当,坐着阮府的马车来到尚府,被侍女引着来到后院的花厅吃茶。
因着是年轻男女相看的宴席,男宾和女宾并没有分开招待。府里几个公子和贵女,也早早在花厅陪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