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丫鬟看到两人的关系如今变得这样奇怪,也都有些尴尬,上了茶水点心便下去了。
“五姐,我真的是来找你闲聊的,别多想。”李筠桑忍不住说了一句,面上的笑容也变得淡淡的了,“你最近除非必要,绝对不出门。整日将自己闷在房子里,对身体不好。”
李筠昌扫了
她一眼,似是有些不耐烦地:“大夫说了,我落水之后需要静养,待着也没什么。”
“那我之后多来陪陪姐姐?”李筠桑看了看外头惨淡的天光,“算是彻底入秋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冷,眼看着就要过年……”
过了年,用不了多久,李筠昌就要嫁去王府了。
也想到了这一层的李筠昌神色于是便冷了一些,张口想说些什么,半晌后无力的闭上了嘴,呆呆地看向院子里树叶凋零的梨树。
许久,李筠昌突然恹恹的道:“李筠桑,你跟世子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李筠桑一愣。
李筠昌瞥她一眼:“相处的好吗?”
李筠桑张了张嘴,半晌后轻声道:“还不错。”
“那就好。”李筠昌的目光寂寂,“我到现在,还不清楚景王到底长什么样子呢。不过最近听人说,他少出去玩了,因为那权侧妃的身孕,他日日都在府里陪着。”
李筠昌的眼底似乎含着几分讥笑,还有点不容忽视的荒凉。
那样子,倒像是喜欢景王,知道景王别的姬妾怀了身孕,心内嫉妒似的。
但哪有那么一回事呢?
李筠桑很明白,李筠昌悲的,是她自己。
就算是权侧妃生下个金贵的庶子,
她也还是得嫁进景王府。
“姐姐,之前,是我说话不好听。”
李筠桑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说着。
李筠昌错愕地看向她。
“我那样说,只不过是因为,实在是太无奈了。”李筠桑的嗓子有些干痛,顿一顿就像是哽咽一般,“我们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又有什么样的办法呢?难道还能自己选择嫁给谁?我并不是因为厌恶你,或者幸灾乐祸,是实在没有法子。”
她凝视李筠昌,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地同情:“如今事情已经定了,你这样整日委顿,最后伤害的,只有你自己和母亲而已。”
至于什么李奎李琪的,他们都是男人,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一番广阔天地。假如李筠昌真的想不开自戕了,或者说是上次落水真的要了她的命,除了沈氏会为女儿哭干了眼泪,又有谁能真的心疼她?
李筠桑自问,自己可能都不会为她真心流泪。
“我知道。”李筠昌的眼眶一点点红了,却没有流泪,“我都知道的。”
李筠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五姐,你会有一笔丰厚的嫁妆,会有强大母家支持着你,只要你跟王爷相敬如宾,等生下嫡子,你一样能过得顺心。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活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