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王最近很老实,那卷轴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魏冉换了身常服,神情懒懒的,乌发随意地扎着,越发衬地面如美玉。他斜倚在榻上,拿着根乌金铜制烟杆,借着烛火点了烟丝,轻轻吸了一口,神情有了片刻的放松。
谢辞撑着面颊坐在另一边,靠窗眉目沉郁地看着外头的月色。
“想什么呢?”
魏冉见他不回话,不满的蹙眉:“要是想见那小丫
头,大不了我去给你把人扛着偷出来。”
谢辞瞥他一眼,眼里似笑非笑:“好啊。既然小侯爷这么能耐,去把人给我偷出来啊。”
魏冉家世煊赫,奈何魏国侯一家子像是犯了阴鸷,这人十来岁上亲族大都在战场上殒了命,老魏国侯也死在了沙场上。
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隔日魏冉的生母就殉情了。
魏冉十二岁承袭了侯爵位,孑然一身,十三岁就跟着谢辞一起进了密鉴司。
轻功比之谢辞还要出色些,在夜中行走几乎不见身形。
“你认真的?”魏冉见谢辞神色这样,不由得磕了磕烟杆,挑眉看他,而后坏笑的眨眨眼,“你是我上司,你要是发了话,我自然是无有不从的。”
谢辞见他越说越没个谱,轻笑:“开玩笑的。只是想着那丫头心思重,自己一个人禁足在家胡思乱想,越发身子不好了。”
“这有什么的,明儿你偷偷进去一趟,跟她说说话。”魏冉满不在乎的灭了烟杆,他抽这烟叶子本就不是上瘾,打发时间而已,“我帮你放风。”
谢辞闻言轻轻挑眉:“真的?”
“现在就可以。”魏冉笑了一声,起身招呼他,“走。”
看他如
此,谢辞还有些微微的诧异,但半晌后,也还是迟疑着站起身,随着魏冉一同出了魏国侯府。
谢辞仍旧是那身夜行衣,魏冉玄色的袍子广袖风流,在夜中行走如同鬼魅,二人来到李府的流光馆屋檐上,魏冉轻笑,低声道:“真像是两个采花贼。”
谢辞没理他,飞身下了屋檐,落在了流光馆内,借着那棵海棠树掩映身形,缓缓走到了李筠桑的窗棂前。
他迟疑着伸手,猛地想起那日自己将画像还给李筠桑的时候,说了怎么样的话。
“折枝,扶我起来走走,我睡不着。”
突然,屋内传来李筠桑轻软无力的声音,谢辞收回了手,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海棠树后。
不多时,正屋的门被人打开了,折枝率先出来,扶着身披大氅的李筠桑出来,看了看外面清寒的月色。
谢辞的心跳陡然加快了。
若是让她看到……
他顿时有些后悔,实在不该答应魏冉那孙子,偷偷夜间跑来看她的。
正想着,只见李筠桑的眼神移到了海棠树上,眸光微闪,谢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后,李筠桑轻笑一声,缓缓朝着那树走了过去。
“这海棠树倒是越长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