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守着沈珂,李荀整整一夜都没有合过眼,眼底自然而然的多了两道黑眼圈。
天还没怎么大亮,李家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李荀简单披了间衣裳,便去门边开门了:“谁?”
来人是宁三姐,人过中年,嘴皮子很利索,村里人眼中的老好人,唯独与沈珂不大对付。
像她这般勤快的人,总归是有点瞧不起沈珂那种有些懒散的,尽管沈珂有所改变,但她又抹不开脸,两家就是一直僵着的关系。
彼时村子里的人对沈珂指指点点,宁三姐就属于是谁也不帮,夹在中间瞧着,谁也不愿意去得罪的。
但她能上门,委实是稀客。
李荀待她很不客气:“什么事啊?”
“找你媳妇儿!”
宁三姐抻着脖子在屋内瞧了两眼,哎呦,这房梁一看就是新架的,还没有落过灰,瞧着就搭的很结实。
屋顶也糊了石砖和水泥,特别遮风,根本就不是她家那茅草和竹竿遮上的屋顶能比得了的,难怪睡觉都要打哆嗦呢。
宁三姐怅然心酸,与李荀说:“你媳妇儿醒了没,我还有事找她呢。”
“珂儿还没睡醒。”李荀晃了晃脑袋,“你要是有什么事,说
给李荀听也可以。”
宁三姐斜了他一眼,到底是有些怀疑:“我说的是要紧事,怕你记不住,再让她误会了我是来挑事的!算了算了,我在屋外头等一会,等她醒了你来叫我啊!”
李荀当她只是客气话,八成没一会儿自己就等不下去,懊恼走了,于是继续去床边守着母女两个。
直到小锦早起,迫不及待地起床喂鸡,还能瞧见宁三姐在被北风哆哆嗦嗦的搓着手等沈珂睡醒。
门外还站了些另几户的人,瞧着也是有些心急,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在外头等着,冻得跟冰雕似的。
沈珂最迟醒来,分不出昨晚是梦非梦,只是瞧见李荀在床边坐着,毫无防备的吓了一怔:“李、李荀?你起的这么早?”
“是珂儿起的太晚了,太阳都已经升起来很久了。”
李荀有些负气,给她指着门外那些等她的人。
沈珂几时见过这阵仗,这要是不知道,还以为那些人是来找她寻仇的呢。
农村冬日里冷,只披一件单薄的外衣实在受不住,沈珂索性让那些人多等了一会,把棉衣穿的齐齐整整,这才出去见宁三姐等人。
“怎么了?”
沈珂向宁三姐问。
宁三姐这会儿有些难为情,脸红如蜡,不知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实在天寒冻得脸红:“李家媳妇,我这些日子瞧了,你给洪大哥他们几家撘的那个棚子,可真是个好东西!唉,眼瞧着他们收成那么好,我这心里真是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