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距离蒙哥只有一步了。”王坚说的很平静,“就差最后一击,阿格潘的近卫赶到。”
“我看见了。”鲜于刘光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徐道长死在东新门下五十步,”王坚说,“他死前,问我听到了琥珀青龙的啸声没有。”
鲜于刘光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王坚从怀中拿出那块琥珀青龙,已经被鲜血糊满的琥珀,对鲜于刘光说:“我听到了,从接近蒙哥王账,就听到了这块琥珀发出的龙吟。
鲜于刘光把琥珀青龙拿在手里,用手衣袖拂去鲜血,仔细查看,“王大哥对蒙哥的杀意,这块琥珀青龙能够感受到。”
王坚说:“琥珀青龙已经在徐家百年,早已经通灵,这是徐道长给我最后的一个礼物,龙吟之时,就是蒙哥现身的时刻。”
王坚这一场夜袭,虽然刺杀蒙哥功亏一篑,不过却是蒙军围困钓鱼城以来,宋军最出色的一次进攻,王坚几乎建立奇功,在王账中斩杀蒙哥。
因此接来来两个月,蒙军的气势低落,攻城以不如以往那样勇猛,内心已经明白,钓鱼城的宋军与蒙军遇到其他所有抵抗者都不同,完全就是不可战胜。
蒙军已经攻打钓鱼城四个月,极大的延缓了蒙哥南下去往夔州的时间。夔州等地也趁机完善了城防,布置兵力。
蜀地已经进入酷暑,阴雨潮湿闷热,蒙军的士气更加低落。钓鱼城上下,信心百倍,就等着蒙军熬不下去退军。
如此以来,战局对钓鱼城更加有利,一日清晨,鲜于刘光在飞舄楼上看到,几百艘战船,竟然从嘉陵江下游方向逆流而上,与蒙军战船交战起来。
王坚也登上了飞舄楼,看到这个场面,不禁欣喜万分,大声说道:“这吕将军的襄阳水军,他们逆流而上,终于过来接应我们。”
可惜钓鱼城的南北水军码头皆被蒙军攻破,当初没有逃离的战船也被蒙军捕获。现在王坚空有一腔热血,却偏偏半分不能帮助到下游过来的大宋水军。只能看着宋军战船与蒙军战船在嘉陵江上殊死拼杀。
这一场水仗从清晨到夜间,不分胜负,双方僵持到入夜。王坚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鲜于刘光预见的比王坚更早,在午时就已经知道大宋水军无法冲破蒙军的战船连营,支援钓鱼城。
大宋水军眼看就要撤回,于是所有战船拼死一起猛攻蒙军战船,这是兵法中收兵的惯用行径,蒙军战船一时间连连后退,宋军的战船已经逼迫到了南水军码头。
王坚眼见,还有一线机会,立即让张珏率领将士冲下始关门,驻扎在原南水军码头的蒙军拼杀,策应在水上的水军。
只是这个机会稍纵即逝,蒙军终究是占据了上游的优势,战船数量也比宋军多。大宋的水军坚持了一阵之后,只能后撤,顺江而下,回到夔州去了。
蒙军攻打钓鱼城士气低迷,虽然勉强胜了大宋水军,也不敢深入下游追赶,害怕没有陆地上步兵支持,被宋军埋伏。
张珏孤军深入到南水军码头的岸边,大宋水军已经撤离。王坚看到蒙军已经回过神来,就要在始关门拦截张珏的后路,于是立即鸣金,让张珏收兵。张珏却在岸边磨蹭了一会,才率领部下回护国门。就这片刻,蒙军就赶了上来,与张珏在始关门厮杀,张珏和部下都是勇猛善战,还是退到了护国门下。
冉不若早已经在护国门上守着,等待张珏回撤,立即启动了机关,木头栈道伸出,张珏和部下登上栈道,与追上来的蒙军,边战边退。冉不若控制机关熟练,蒙军站立的栈道木头,不断收回,蒙军跌下悬崖。收了十几根之后,蒙军与张珏之间就空了两丈宽的空隙,蒙军无法跳跃而过。
蒙军还待趁势攻打护国门,早已经被王坚在城墙上部下的军士,用弓箭射杀,蒙军无奈,只能撤回到嘉陵江边。
张珏到飞舄楼回来复命,欣喜的告诉王坚,“大哥,圣上知道了钓鱼城血战抗击蒙军,下圣旨来嘉奖,吕大人派遣专人来送圣旨啦。”
“可惜钦差大人进不来,不然让钓鱼城上下都知道圣上是知道的……”王坚突然停住,“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们已经来了?”
张珏笑着对王坚说:“钦差怎么能够突破蒙军到南水军码头。送圣旨的你猜是谁?”
鲜于刘光已经猜到是谁,看了王坚一眼后微笑。
王坚何等聪明,立即高声说:“冉守孝兄弟回来了,哈哈哈,这还要你来提醒,守孝兄弟不就是我派去与吕大人搬水师来支援的吗?”
王坚话说完,就看见两个人走到了飞舄楼上,为首一个跑的飞快,果然就是冉守孝,冉守孝一把将王坚的胳膊保住,“大哥,我回来了!”
王坚没说话,只是不断点头,冉守孝去往襄阳送信,来去也是三四月,钓鱼城期无数惊险,哪里是一句话能说明白的。
冉守孝立即又说:“官家圣上嘉奖合州的圣旨到了,你看这位,是吕大人挑选的高手,手段了得,专门承担此重任,大哥想不到吧,是吕大人的女儿吕芙,我现在就给大哥引荐。”
冉守孝没说完,就看见王坚目瞪口呆,鲜于刘光在一旁转过脸去看向远方。
站在冉守孝身后的吕芙,一脸的怒气,对着王坚恶狠狠的说:“你以为我主动跟爹请命送圣旨,是为什么吗?”
王坚拱手,一脸歉意说:“没成想是得罪了吕大人的千金,万望恕罪。”
“那个信口雌黄的小丫头呢?”吕芙环顾四周,看到了鲜于刘光,也怨不得鲜于刘光身材高大,吕芙早就认出了他。于是指着鲜于刘光大声说:“我得把她的舌头给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