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淳祐十一年,蒙古灭金十七年后,漠北蒙古忽里勒台大会,蒙哥被诸王拥立为大汗,后追号元宪宗元年。同年,蒙哥任忽必烈为总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忽必烈掌握中原。蒙古于南宋之间的国运,朝着北方倾斜,南宋已经感受到来自蒙古的巨大威胁。蒙古大举南侵的战争,已经在蒙哥和忽必烈的计划之中。
同年,全真派掌门尹志平羽化,全真派道士举丧。北方道教道法式微。
邢台天宁寺,夜色之下,白日里香火鼎盛的寺院,归于宁静。天宁寺主持虚照禅师,披上了袈裟,在院内行走,走到了一个木杆跟前,抬头看向木杆的顶部,看了很久,踱步离开,穿过大院,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厢房。厢房里空****的,只摆放了一个古筝。虚照禅师抚弄了古筝一下,古筝发出了一声脆响,一根琴弦断裂。
虚照禅师关上门,来到了旁边的厢房,厢房里摆满了刻漏,一滴水水珠在其中一个刻漏中滴下。虚照禅师关上门,把这个厢房里的蜡烛一一点。然后在蜡烛和刻漏之间,盘膝在一个蒲团上打坐。
虚照禅师做了一个功课,正要起身,厢房的门轻轻的有叩击的声音。小沙弥在外面轻声说:“主持,有个自称鲜于天的后人求见。”
虚照禅师轻声说:“让他进来。”
厢房的门开了,小沙弥引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孩童进来。
“给大和尚磕头吧。”老者对孩童说。
孩童磕头,虚照禅师把孩童扶起来,看着孩童的面相很久,轻声说:“年纪太小,几岁了?”
“八岁。”老者说,“会长大的。”
“童子长大,大的那个就成大器了,”虚照禅师说,“如何是好。”
老者突然跪下来对虚照禅师说:“大师,就是他了吧。”
虚照大师把孩童又左右看了个仔细,轻声问:“你叫什么?”
“鲜于刘光,”孩童说,“我的父亲叫鲜于坤,我的爷爷叫鲜于枢,我祖上鲜于天是大宋的司天监。”
虚照禅师点头,“祖上的本事都看了吗?”
“看了,也记下了,”鲜于刘光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张三叔跟我说,我现在看不懂,长大慢慢领悟。”
“领悟之后呢?”虚照禅师问。
“杀了刘秉忠这个恶人。”鲜于刘光坚定的回答。
“你知道刘秉忠是什么人?”虚照禅师苦笑,“在佛祖的面前立誓杀人,有违慈悲。”
鲜于刘光茫然,只能继续说,“刘秉忠是大和尚的大徒弟,法号子聪,现在是蒙古藩王身边的术士,是个……极坏的人。”看来鲜于刘光这些问答,都是旁边的张三叔长时间的叮嘱教导,就为了与虚照大师应对。只是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后要面临什么。
虚照大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对张三叔说:“老衲圆寂的日子快了,一年之内,到哪里去寻找合适的人,去传授。”
张三叔听了,立即拍了拍鲜于刘光的后背。鲜于刘光愣了一下,立即向虚照禅师不断的磕头。
“好了,你起来吧。”虚照禅师说,“你听好了,我不收你为徒。”
鲜于刘光更加迷惑,看了看身边的张三叔,又看了看虚照禅师,不知道虚照禅师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虚照禅师说:“刘子聪也不是我的弟子,他虽然在天宁寺挂了僧号,但是我教给他的是道家的坤道。”
“大和尚教我本事,”鲜于刘光说,“就是我的师父。”
“我不敢僭越你师父身份,虽然佛道不同,但是你真正的师父,地位和身份,远远超过老衲,”虚照禅师说,“你成了他的弟子,身份也远超于我。”
“那我的师父,现在就在天宁寺内?”鲜于刘光看了看虚照禅师的身后。
“他在一百二十年前就已飞升,”虚照禅师说,“怎么在天宁寺内呢。”
“大和尚是在逗弄我吗?”鲜于刘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