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最不会应付眼泪这种东西，温和安慰两句，瞧着情况好些，连忙逃了。
德厚紧随其后。
即便门窗都开着，屋里依旧暗沉沉的。
柔和的光线透过门窗在地上打出几个方形的斑块，光束中细小的尘埃幽幽浮动。
此时床上已经铺了被褥，遇坐在床边，两条小短腿在半空啷当着。
棋站在他面前，没出息的抹了把眼泪，活像个被小恶霸欺负了的可怜虫。
“你总盯着我姐做什么？”遇小身子向前倾，眸光锐利。
“我…我没恶意的，我只是…很喜欢二姐姐。”棋整个脖子都缩进了肩膀里，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
还二姐姐！
她才不是你姐！
遇交错着晃动两条腿，在心里朝棋喊了两句。
“她是我姐，就算你喜欢，也得排在我后边，懂吗？”他奶声奶气的警告。
棋连忙摆手，紧张的脸都红了，“我不是，我没想和你抢的…”
“抢你也抢不过。”遇小小的哼了声。
棋垂下头，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你喜欢我姐，就说明我姐好，既然这样，以后你娘使什么不妥当的心思你是不是要拦着点？”遇跳到地上，仰着头去看他，“是不是呀？二哥？”
棋有些拘谨的迎上他乌黑明亮的眼，小声道：“我…会的。”
老鼠胆子都比他大，遇也没想欺负人，说完这话便不再管他，转身去找他姐。
到女眷那屋探头一看，有张床上鼓起不大一个包。
澜正缩在里面睡觉。
……
日头西落时，洵和卫雅回来。
两人身上都挂满了东西，只是洵身上更多些，一张俊脸累的通红，克制的喘着粗气。
再看卫雅，除了脸有点红，和平常一个样儿。
“娘，余下铜板都在这，有五百二十个。”她唇角微抿，递过去几串铜钱，有些紧张的等着张氏的话。
张氏满脸笑意的接过，“阿雅做的不错，买这么多东西回来，累到了吧。”
又叫人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下来，先堆在门前。
洵的待遇就差一些，自己一件一件从身上往下卸东西。
“没事娘，我不累，重的都是阿洵拿的。”
“嗐，这小子帮你就好，我就怕他不开窍。”张氏拉着她的手，又问：“这些琐碎物件里，什么东西用的钱最多？”
“木盆。”卫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震惊，“就这三个，足足花了一两银子，我想着银钱不够，大家先轮流着用，应付几日。”
她越说声越小，很有些心虚。
“你考虑的没错。”
张氏先鼓励了几句，又教她些议价之道。
遇则去一应物件中找出木棒和猪鬃毛，又跟琴借了剪刀，一点一点修理好木棒的形状，挖出大小合适的洞，再挑了粗细软硬适当的鬃毛，拿水清洗干净，开始制作牙刷。
他的手很灵巧，没等人看清动作，就做好了一支。
剩下的依样重复。
另一边，张氏王氏和琴开始缝制手套，卫雅不会，坐在旁边看着。
缝好一只后，卫雅试着戴上，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