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从屋里出来,看着黎梳衣着单薄的在院子里坐着,赶紧进去拿了一件衣服,给黎梳披上。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黎梳心头如同一团乱麻,也不方便和明月说,要是这里站的是如鹊,她必然会告诉她,自己是因为什么发愁,但是毕竟还和明月不熟悉,就不好多言。
明月体恤的一笑:“夜里风大,虽然这院子里清爽,但是也是不宜久待的,姑娘要是感觉凉了,就进去待着吧。”
“明月,谢谢你。”
次日一早,黎梳天还未亮就已经起来,匆匆洗漱完,便去找周子俊告别。
到了檀香院,却不见人,连床上的傅兰泽也不见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黎梳有一瞬间的恍惚,是自己跑错了?
出门随手抓了一个打扫院子的小厮,问话:“你可知你们家公子和傅公子去哪儿了?”
“哦,我们家公子刚刚送傅公子离开。”
“离开?去哪儿了?”黎梳愣了一下,昨晚都没有说啊。
“这个,小人不知道。”
黎梳急匆匆又赶去前面找周子俊,感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一片热闹,晓风习习间,周子俊一身纯白色收腰长衫
,腰上一条玉色腰带,可能是早上有些凉,外面还罩着一件同色银丝暗绣的披风,脚踏云靴,一只白色于冠束发,越发显得唇红齿白,风流外露。
“周公子。”黎梳收回心神,暗道:这般好看的公子,也不知道父母该是神芒样的绝世人物,似乎沾满红尘却又不失风雅,似乎过于妩媚又不带一点脂粉气,真真是美人如玉啊。
见黎梳盯着自己看了好几眼,周子俊玩心大起,凑到黎梳面前,笑道:“莫不是梳儿姑娘也觉得本公子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异常?”
黎梳轻笑,却不说话,总觉得他是故意笑的那样妖娆的。
“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我今年刚及弱冠,尚未娶亲,我看姑娘也是难得的美人,重要的是我喜欢姑娘眉尖的一抹通透,不如姑娘就嫁给小生做个正房夫人吧,若是光应允,小生今日就去信禀告父母,不日就上门提亲。”
黎梳刚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但是见他越说越认真的样子,心里大感不妙,也不知道这位小爷今日又想玩什么了。
果然,黎梳还没说话,就感觉到身后浓重的杀气,一回头就看到傅兰泽一身墨色长衫,腰上也
是一根玉色的腰带,披着墨色披风,头发倒是简单的在脑后随便系着,一身墨色的衬托下,倒是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目光之中的气势一点不弱。
他缓缓的带着其华走过来,看着周子俊:“我才这么一会儿不在,你就开始作妖,你就不怕我让你永世回不了京城?”
“开玩笑,开玩笑,小弟怎么敢和兰泽兄抢人呢,兰泽兄快请。”周子俊一脸谄媚的笑意。
傅兰泽看了黎梳一眼:“走吧。”
“额?”黎梳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吗?怎么看着架势,傅兰泽也是要和自己一起出发的。
其华见黎梳还有点愣,便解释道:“昨日已经收到京中急报,一些事情需要我家公子亲自回去处理,所以今日就和姑娘同行,姑娘,请吧。”
原来是这样,黎梳看着傅兰泽的背影有些虚,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
这次的装备是周子俊准备的,而且这马上也到了京城辖区了,马路自然要比一般的地方宽敞许多,所以傅兰泽的马车十分宽大,里面可以放下一张桌子,一张软塌,侧壁的板子放下来,赫然就是包着上好绵绸的椅子。
但是这马车,也就一辆
,所以黎梳要么和傅兰泽一起坐马车,要么自己骑马。
骑马黎梳自然是不会的,只能和傅兰泽一起坐马车,不过好歹里面空间很大,两个人绰绰有余。
其华扶着傅兰泽上车后,安顿好黎梳,他却又跳了下来:“黎姑娘,劳烦您照顾我们公子,我在前面骑马,以防有人在这半路上对公子不利。”
黎梳经过前几次的刺杀,心里对傅兰泽走到哪儿都有人追杀这件事已经是深信不疑,所以其华这么说,她也只得点头。
其华见黎梳答应下来,心里暗笑:这樊城就是周公子地盘了,在往京城就是我们公子自己的地盘,就算是那群人胆子再大,也不会在京城的地界上动手的,我们家公子总是这样套路黎姑娘,自己还是帮凶。想到这里,他立马正色的跨上马,可不能被黎姑娘看出什么来。
大部队马上出发,周子俊一脸不舍的跑过来,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你们一路平安,还有,傅兰泽,你回去要早些和莫三说,让他尽快想办法将我换回去啊,你们都在京城,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几步鸡不生蛋的鬼地方。”
“你给我安生的待着,必要的时候用
得上你,你知道这位置多少人抢吗?”傅兰泽说完吩咐其华:“把他给我赶下去,马上出发。”
其华看着周子俊一脸同情的表情:“周公子,我们要出发了。”
离开樊城,不过大半日的路程就能到京城,大祁建国百年,随着版图的不断扩大和变化,先后迁都三次,才定都现在的京城南郡。这里也算是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又处大祁版图的腹地,南接白凤邑人、北到西北大漠,东道富翔郡,西至大安山。
因为傅兰泽在马车上一直不大说话,一直躺在卧榻上睡着,黎梳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便在小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一张地图和一本大祁人解说图册,自己慢慢研究起来,越看越觉得,大祁先前几位帝皇颇有远见。
“没想到圣祖皇帝十四岁就已经决定定都到这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南郡来了,真是太有远见了。”看到精彩处,黎梳不由得赞叹出声。
“是的,可以说大祁有现在的国泰民安,富饶广阔,这位圣祖皇帝是功不可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兰泽已经醒了,或者他一直就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见黎梳说话,他也就顺着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