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胜的消息从西凉传回帝都的时候,莫尘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就在举国上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英雄们回朝的时候,莫尘奕也收到了傅兰泽几名亲信送来的东西,和林欢逐一看过之后,心情都变得承重了起来。
林欢握着莫尘奕的手说道:“并肩王是一个通透之人,臣妾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只是比臣妾预想了要早了许多。”
莫尘奕对这一切毫无准备,几何时他还幻想这同好兄弟一起大干一场,开创一番盛世辉煌。
一并带回来的,还有傅兰泽的一封亲笔信,字如其人,洒脱俊秀,还略带着积分闲散。
臣与皇上相识二十余载,年少时家中遭到满门屠杀,入朝为官,是为报满门诛杀之仇恨。幸与皇上相识,携手风雨十余载,得凌云壮志,此乃一生只荣耀,然近日身体屡生不适,不能卫国效劳,只求徜徉山水之间,躬耕于田亩之上,还请皇帝准奏,臣自当感激不尽。
………
莫尘奕看罢,将信交给了林欢,说道:“好生保管。”心头怅然若失,转身走近寝室,仰面倒在了龙床之上。
生死与共的兄
弟,此生的知己,要远离朝堂,辞他而去,心中瞬间空掉了一块。
傅兰泽不仅仅是为他还是为这个天下都做了太多,既然傅兰泽要留在最广阔的天地里,他自然是会成全的,只是心中太过不舍。
就这样走了,甚至都没有与他正式的道别,如若在相见,更不知道何年何月。
其实林欢很清楚,傅兰泽和黎梳只是退出了朝堂的纷扰,暂时去远行,放松心情,只是莫尘奕突然间少了一个有力的臂膀,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重要慢慢想开,慢慢看透。
同一时间的周子俊也收到了傅兰泽来信,还有一个两个庄子的地契,是给他的新婚贺礼。
周子俊读完了信后,心中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傅兰泽在这个时候选择退出朝堂,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只是不能前来参加他和婚宴,确实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傅兰泽在海上,一路南下,此次是要了圆了黎梳的心愿,去南边走一走看看。
黎梳坐在装饰的十分奢华的船舱内,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傅兰泽说道:“我们要去多久,这么久不见庆安,她
会不会生气。”
傅兰泽说道:“不会的,等我们去那边安顿好了,就派人把她接过来,京城在那个地方血腥气太重,不适合她。”
黎梳想了想,说道:“要住这么久,我是不是可以那里开一个酒庄的分号。”
傅兰泽笑着说道:“这些都随你,最终要的是开心就好了。”
黎梳这才发现,离开京城,远离朝堂的傅兰泽并不再是一个冰块脸,他如释重负,眉宇间、言谈间的那份阴冷淡化了许多,整个人都变了清爽开朗了。握了握他的手,“你呢,准备做点什么。”
傅兰泽想了想说道:“还没想好,不知道黎老板是否愿意收留我做个酒坊的跑腿伙计呢。”
黎梳被傅兰泽的这番话给逗笑了,她说道:“你当我的店的掌柜还差不多,就你这幅长相若是做了伙计,岂不是被别人笑话。”
傅兰泽笑着说道:“也是,你嫁给了我,你的酒庄就是我的,所以我来当掌柜。”
说说笑笑间,便到了目的地,杭城,等安顿下来以后,傅兰泽真的开始寻找店铺,走访酒楼,把原先黎梳做的那一些做的像模像样,这让黎梳十
分的吃惊,甚至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偷着学了。
而黎梳则留在新居之内,布置打点,新居面朝镜湖,出门便能看到青青杨柳,碧波荡漾,一想到日后每天都能见到这般美景,黎梳只觉得心情大好。
等到新居布置好之后,傅兰泽张罗的酒坊也成功开张了,因为时间紧,酿酒来不及,只能从就近的一些酒坊调来一些酒,很快便被当地人抢购一空。
这日晚间,黎梳闲来无事,便去了酒坊,看见傅兰泽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算着账,时不时还往手边账本写上几笔,这哪里还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并肩王,完全就是个帐房先生,黎梳强忍住笑意,走了过来,说道:“看样子是被银子迷住了么,这个点了都不舍得回家。”
傅兰泽笑着说道:“今日大赚一笔,想着赶紧算算账,好回家给夫人报喜。”
听了这句话,黎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帮着傅兰泽收起了账本,算盘等物件,交代了看门小厮几句,拉着傅兰泽回家了。
这一晃就是两年。
两年的光景,黎梳的酒坊在当地一带创出了名气,连带着名下的钱庄、
酒楼、店铺等也创出了名声,开始谋划着在其他地方开分号了。
然而黎梳开始因为一件事情发愁,那便是庆安公主,傅兰泽几次派人回去接,王太后都已自己身体不好,思念女儿为由头,不让庆安远行,然而从林欢的几次来信中,黎梳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庆安的消息,自打去岁,王太后生了一场病之后,人也变得神经了,对于庆安时不时就会打骂,多少次庆安公主哭喊中,嘴里都叫着舅母。
黎梳看到这些,眼泪也就留了下来。
傅兰泽看出了黎梳的心思,这日晚间,他突然提议,要带黎梳与杭州城外走走,黎梳原本还有些不乐意,只是再傅兰泽再三劝说下,才坐上了轿子。
时值三月,草长莺飞,城外青山绿水真的美不胜收,黎梳远远的看着,不多时,便有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看着马车的装饰十分豪华,不知不觉中,马车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内,走了下来,朝着她跑来,嘴里还不听的叫着:“舅母,庆安来了。”
黎梳定睛一看,原来是庆安,这个自己朝思夜想两年的小人儿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