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贴得极近,李持盈的鼻尖几乎要贴上李钰棱角分明的下颌。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耳尖也不自觉地开始发热。
李钰眼角扫过李持盈耳尖那抹微红,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直身拉开距离,低下头看向李持盈那双如水般清澈的杏眼。
“我特意寻人打听过,贺致远那个贵妾,早在半年前便有风言风语在传,只是侯府没认,所以……”他顿了顿,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但是阿盈,你放心,我必会让你如愿以偿。”
听到这里,李持盈的脊背仿佛被一股寒意侵袭,那寒意顺着她的脊骨一寸寸爬上头顶。
若按着李钰的说法,为何前世自己从未听闻过这些?
李持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李钰接下去的话,李持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的思绪已经飘远。
正当她愣神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金缕焦急的喊声:“姑娘,贺家的人正在花厅闹着要见您呢,夫人走不开,您快去瞧瞧吧!”
李持盈的眼瞳猛地一缩,没想到贺家的人居然来得这么快!
她迅速调整情绪,定了定神,“别慌,我这就去。”
李持盈撑着床沿站起来,三两下披好外裳和绣鞋,迈步走出房门。
再次被李持盈无视的李钰无奈地摇了摇头,捡起
脚边的石青缀绣百蝶引枕扔回榻上,转身跟在了李持盈身后。
*
李持盈没闲心和金缕客套,开门见山道:“贺家来了哪位主子?”
金缕走在前面给李持盈引路,闻言忙道:“是贺家四姑奶奶,如今永昌伯谢家的二少夫人。”
李持盈轻嗤一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原来是她。”
金缕有些好奇:“姑娘与谢二夫人相熟?”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隔开正房和花厅的大漆彩绘花鸟图曲屏前。
李持盈停住脚步,对着屏风旁的铜镜抚平袖口和衣摆微不可察的褶皱,唇角微微勾起。
贺徽音啊,那个曾经教唆宋氏折磨儿媳、怂恿贺致远鞭杀发妻的仇敌,她该如何报复才好呢?
进入花厅,只见贺徽音身着月白竖领长衫,搭配着鸦青璎珞杂宝纹马面裙,正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用眼尾睨着给她奉茶的小丫鬟,神色倨傲至极。
“都撤下去吧,这般粗劣的茶水我可入不了口。”她不屑地说道。
站在贺徽音身后的大丫鬟长夏同样满脸傲气。
“我家夫人向来只喝用立夏那日的无根之水沏得的清风玉露,寻常的茶水她是不会入口的,可不是你们这种小门小户能伺候得起的!”
话音未落,一道明艳动人的身影便出
现在了花厅门前。
李持盈在金缕的搀扶下走近,她笑吟吟地向贺徽音行了半礼:“持盈见过四姐姐。”
贺徽音瞥了眼半俯着身的李持盈,本想先挫挫她的锐气,却发现这人的仪态举止无可挑剔,只得抬手示意:“弟妹免礼。”
李持盈依言起身,挑了张挨着贺徽音的圈椅坐下。
刚刚坐定,她便开口寒暄道。
“四姐姐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着人提前通报一声,我也好预备着些。”
贺徽音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轻咳一声。
“我刚从侯府回来,恰巧路过这边,就想着来顺道看看你。”
李持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心的帕子。
贺徽音主动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