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下意识扑到李持盈面前用身子护住主子,焦急地喊出声。
“大少爷,当是惊马了!”
“护好阿盈!”
李钰说完当机立断掀开车帘,踩上车驾和车厢连接处的横梁翻了出去。
彤云将仍然昏迷不醒的李持盈紧紧揽在怀里,右手抓紧车窗边缘,试图在不停颠簸着的车厢内保持住基本的平衡。
李钰将车帘甩到车厢顶盖上,大声对车夫吼道:“还不快点拉缰绳!”
车夫却浑然没听到一般,半晌也没有动作,任凭马匹在宽阔的街巷上肆意狂奔。
李钰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探出半个身子用力推了推车夫的胳膊。
砰!
车夫的身体瞬间顺着力道向后仰倒,正好撞在了车厢上,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
李钰一眼便看到正正扎在车夫心口处那枚尾羽漆黑的利箭,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按律法规定,这种尾羽漆黑的利箭只有龙吟卫的人能够使用,龙吟卫的人向来又只听从燕王调令。
难道说是燕王派手下的人下令刺杀了这个无名无姓的车夫?
李钰剑眉紧锁,心思瞬间千回百转。
不,不可能。
燕王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和阿盈动手。
李
钰顾不上细想,一脚将车夫的尸体踹了下去,自己坐到了刚刚车夫坐着的位置上开始驾车。
“驾!”
李钰将缰绳狠狠往后一拉,马匹长嘶一声,便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似是想要挣脱辔头的束缚。
隔着车帘和浓重的夜色,彤云看不清马车外的状况。
她只觉得车厢的晃动霎时间上升了一个级别,于是扯着嗓子喊道:“大少爷再快些,奴婢的力气快要用尽了,怕护不住姑娘了!”
李钰闻言,剑眉拧得更紧。
他大约估摸了下马匹和车厢间那段横梁的宽窄,左手力道再加三分,右手则唰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剑,径直砍向了缰绳!
缰绳瞬间被砍断,车厢因为惯性向前继续滑行着,直到撞上了街旁一间绸缎装门前的石狮子才将将停下来。
“嘶呜——”
挣脱了束缚的马匹兴奋地嘶鸣一声,撂开四只蹄子,似是意图加快奔跑的速度。
李钰踩着车厢处断裂的横梁向前方尽全力一跃,正正踩在了马匹背部的鞍上。
马匹骤然感受到身上多出的重量,鼻孔喘着粗气,开始不安分地左右摇晃,试图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
李钰将身体和马背压到一个水平面上
,右手紧紧握住剑柄,趁着马匹向反方向晃动时用力往下一刺!
“嗷——”
马匹发出痛苦地哀嚎,李钰又眼疾手快地往深里刺了几剑。
滚烫的血顺着李钰手腕流到衣袖里,染红了半边衣裳。
他却根本顾不得查看马匹是否死透,利落地翻身下马,疾步走到绸缎庄门前去查验李持盈是否伤到了。
车厢因着猛烈的撞击有所开裂,彤云艰难地抱着李持盈靠在角落里,一双杏眼警惕地四处观望。
彤云远远便看到李钰提着剑往这边走,剑尖还在汩汩滴着血,以为是李钰被马匹伤到了身体,骤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