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飞这会儿的确不知道长子都被送去了成王府。
顾秋水跳了一回荷花池子寻短见,他连去衙门当差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让小厮去兵部递条子告了假。
被柳心月羞辱了一回,寻死不成后,顾秋水整个人都是沉默的。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上,目光茫然中透着悲伤,一言不发。
不管燕鸿飞如何劝慰,她的丫鬟又是怎样哭求,顾秋水从头到尾,就那么生无可恋一般地坐着。
于是燕鸿飞直接留宿在了玉竹园。
当然,他没敢进屋子。
堂堂南安侯,居然是在玉竹园的院子里,让人抬了个躺椅来,和衣睡了。
燕侯爷是这么说的——顾姑娘受了这般羞辱,正是需要人倚靠的时候。他不敢唐突姑娘,宿在院中,只是叫她知道,有人愿意为她风露立中宵。
三更时分,燕鸿飞似睡非睡之间,忽然听见了屋子里咣当一声闷响。
他倏然惊醒,察觉到了不好,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屋子。
顾秋水一袭白衣,挂在了房梁上。
燕鸿飞吓得魂飞魄散,抱住了她的腿将人解了下来。
顾秋水面色苍白,闭着眼睛,但睫毛却轻轻颤动着。
被发现得尚早,人还没有晕厥过去。
“秋水?顾姑娘……”
燕鸿飞抱着人,急切地呼唤着。
良久,顾秋水才睁开了眼睛。
她眼中似有流光闪过,将头别向了一旁,轻声泣道,“何苦救我。”
“我已是浮萍之人,可我的身我的心,是清清白白的。你……”
她捂住了嘴,哭着说不下去了。
“你怎么会是浮萍之人?”燕鸿飞将手臂收紧,涩声道,“这些天,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感觉不到吗?秋水!”
他一手捏住顾秋水的下巴,令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只要你愿意,我就会是你一生一世的依靠啊!”
“不!”
顾秋水发疯一般推开了燕鸿飞,跌跌撞撞站起来,却因站不稳而险些摔倒。
她双手扶住床柱,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哭道:“我被你的妻子那样的误会,若是你……岂不是说,她骂我的勾引了你,都是真的!”
“她不是我的妻子!”燕鸿飞急急忙忙解释。
“那只是我的妾室,并不是我的妻子!”
燕鸿飞生平都没有清明的头脑,这会儿去格外好用起来。
“秋水,你这样说,是不是……你的心里也有我?”
燕鸿飞热切地看着顾秋水,双手按在她的肩头,“是不是?”
顾秋水似是根本不敢与他目光相接,只管默默流泪。
这,这不就是默认了么!
燕鸿飞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信。
他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男人最好的年华。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最有成熟的魅力。
他英俊潇洒,身有爵位。
又是这样的深情。
哪个女子,会不为他心折?
燕鸿飞心头火热,过去将顾秋水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软玉入怀的一刹那,燕鸿飞只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二十来岁的少年时,全身上下充满了朝气与力量。
顾秋水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了燕鸿飞的手臂,也就放弃了,哭倒在了燕鸿飞怀里。